出题尤其简单,主要为了照顾各位高考生们的信心,所以大家考得都蛮理想,不再因为太难做不出而哭丧个脸。无论排名,起码分数都很漂亮,家长们也欢喜。离六月初的高考没剩几天,各班班主任皆采取了放松式教育法,不需要继续强绷他们的神经而选择适当舒松,包括三模,崇中罕见的没有给大家排名,因此,宋惊晚并不太清楚自己的水平恢复到了几成,仍停留在二模的班级第五。
但第五远远不够。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离高考的日子越近宋惊晚反而负担越轻,她偶尔会希望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些,快些结束高考,就可以摆脱妈妈的桎梏,偶尔也会很想摆烂,可是谌降时不时提起他们的赌约,时不时刺激她。
“我赢了你学狗叫。”
瞧他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愿赌服输。”
宋惊晚忿忿:“当然,如果我赢了,对你的任何命令你都不许违背。”
“你也是。”
谌降望着她。
“我说的全部都要答应。”
“好!”
他释然地笑:“那么爽快,不怕我坑你?”
宋惊晚拎起书包走出教室,侧眼:“你不也不怕我坑你么。”
五月的倒数第二周,周六。
宋惊晚去了趟市医院。
七号病房,她推门进入,床上坐着的女生闻声转头。
宋惊晚把买来的果篮搁在床头柜,然后随意找了个椅子搬到她床边。“还好吗章萤。”
“崇中你是第一个过来看我的同学。”她笑了笑,“大概也是唯一一个。”
“但我目的不纯。”
宋惊晚坦白:“不是好心看望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
夕阳余晖穿过雪白的纱帐,落进章萤琥珀色的眼底,光影和翳,透露出巨大的苍茫和寂寥。章萤清瘦了许多,眼眶陷进去,脸颊亦略凹进去,再没了从前那种阴坏,目光仅淡淡的,无喜无悲,长久地凝视着她:“你和谌降还好么?”
问的很无厘头,宋惊晚蹙眉,并不打算回答。
“算了。”
她的算了到底是在跟宋惊晚说还是在跟自己说,不得而知。“那天我约你去学校,告诉你要将崔无恙的秘密公布,那个秘密也牵扯到了你,想问的是这个吧。”
宋惊晚点头:“还有,你和无恙怎么碰上的?她为什么把你她说是你准备威胁我们。”
“她没有说错。”章萤道。
宋惊晚回忆很久,始终没记起自己和无恙究竟做过什么,什么把柄值得被威胁,值得让崔无恙不管不顾、放弃原本的人生。“所以是什么秘密。”
“你有喜欢的人吗?”章萤突然又无厘头地问。
宋惊晚抿了抿唇。“有。”她回答。
“会和他在一起吗。”
“不在一起我喜欢他干嘛。”
宋惊晚逐渐没了耐心,而章萤,静静地垂敛眼皮。
太阳落了山,天边翻涌着热烈的晚霞,弥留的金光西斜,描摹着宋惊晚的肩背轮廓,正在熠熠生辉,镀上最闪耀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