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喷子也只算是小插曲,张倾当然还没有脱离震惊,他真的以为就会是防狼喷雾,或是过分点的就是电击棒,哪能想到是一把荷枪实弹的喷子。
甚至何丹青想办法弄到了国内,还藏在这种温馨氛围的卧室里,太割裂了。
“好吧,你出去后,跟他们说明的我的情况,对了,我大概维持一个月左右的失声,这方面可以含糊一点,用药方面要明确说明。”何丹青脱掉外套钻进被窝里,他指指开关。
张倾关闭卧室内的灯,夜灯自动亮起,房间里有好几个暖洋洋的小光球,当静悄悄离开何丹青房间后,卧室里所有人眼巴巴看着他。
“丹青身上爆了一定程度的刻板行为,失声的情况不算严重,多与他沟通,尽可能陪伴,他的状态比上次离开纽约前好很多,我还是希望家属可以镇定一点。”
张倾端起自己靠谱心理医生的架子说:“当然,丹青的状态需要药物协助,药物总归是有副作用的,希望你们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细节方面,张倾也尽可能说明了,虽然何丹青是完全不正常的病例,但正常病例他遇到太多了,套用一下,足够忽悠外行人了。
他现在算是被何丹青彻底绑上贼船了,他只能指望何丹青这艘贼船别翻,不然他伪造病例、乱开药的事情爆出来,他也陪着一起完蛋。
何丹青这样子,他要是能装一辈子,也算他本事。
药物使用的都是副作用比较小的,开始服药,副作用就开始体现,在医生的建议下,保证何丹青居住环境的纯净,除了他的养父和养兄,其他人多是频繁探望,不再一起居住在这里。
何泽东呢?杀去纽约起诉了。
之前是合同纠纷,纯粹的经济纠纷,现在就不是了,ti和jet作为知情人,和他这个大律师沟通的时候总是畏手畏脚的,他遇到不少这样的委托人,但没想到隐瞒的是这种事情。
本意上,的确是不想公开这种事情,伤害到何丹青,但伤口里脓水不挖干净,拿着犯人的判决书放到何丹青眼前的话,这是对他孩子的不公平。
做错事,付出代价,受害者,接受补偿,法律不是绝对的公平,但此时的舆论天平已经倾倒了,那他们要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何泽东的脸出现在平板上,何丹青很迟钝的回头面对屏幕,他明显想要开心一点,作出微笑的表情,但却是面部的肌肉抽动,药物的副作用比他想象中大些,何丹青甚至觉得自己的思维都迟钝了不少。
这种大脑完全不受控制的情况,让何丹青想想都觉得好笑,当然,他现在笑不出来。
医生说何丹青需要安静平稳,与他交流多数时间是单方面,可以从比较单调纯粹的事情开始沟通,对于音乐创作者的话,就是乐理、乐谱等等。
一定要掘他感兴趣的事情,只要他没有过激行为,就放手让他去做,何丹青的自我疗愈能力还不错,他们家人们需要耐心等待。
张杰伦在客厅里弹了一整天的钢琴,而第二天,何丹青也坐在了琴凳上,两手连弹是做不到的,何丹青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
他只能机械的扣动一个高音键,这就够了。
哪怕是大脑转不动的迟钝状态,何丹青的节奏感还是在线的,张杰伦就坐在他身边,利用他的基础音开始随意的创作,钢琴的话,先从爵士开始。
那一天下来,何丹青扯着张杰伦衣袖出一点气声,他摸着自己的喉咙。
张杰伦拍着他的背,轻轻拍着。“慢慢来,慢慢来,我们可以慢慢的等。”
即使何丹青在“病中”,他的专辑依旧在行,不管是国内版的专辑,还是海外行的专辑成绩都相当好。
之前为了给何丹青找事做,拍完的一支支v,也在做完后期后分批投放,当然也是为了引走媒体对何丹青本人的关注度,何丹青现在避而不出,媒体多猜测他在避嫌。
要是他的心理疾病爆一事,被媒体挖出来,那现有事态还会进一步的扩大。
当然,何丹青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
港媒嘛,标题夸张些,事情夸大些是常态。
“歌神幼子痴呆样,精神病院度余生”
这种标题取得学友哥想去起诉这家媒体,但内容上还是没有太过界。失声爆开始已经有两周,何丹青有时候已经可以用气声表达些自己的意愿,心理医生测评后告知他们可以带何丹青进行一些舒缓的户外活动。
近些天,天气很不错,他们全家一起出去徒步,有这种爱好的港星不少,学友哥也在朋友的建议下,选择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路线,但港岛就这么大,他们一行父子三人就是裹得再严实,有个大众认知度实在高的人在其中,也不好藏。
特别是,何丹青走了半程就走不动了,这是药物的影响,何丹青最近掉秤掉的很严重,他原本的非常健康的体魄,甚至有在刻意训练,运动能力和耐力都非常不错。
后半程,基本是张杰伦背着他,他们最后面对一片草场,这路线的最后一程是一片高尔夫球场,他们之后能在这里休息,何丹青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玩一玩。
照片是学友哥的侧脸,背着他张杰伦眼神有点凶,和他背上的何丹青双眼无神。
何丹青对草场的兴趣大过高尔夫这个球类运动,球类运动基本可以用数学模型解释,但前提是排除掉所有的干扰因素,所以可以用数学模型辅助解释,但绝对公平的数学无法解释一切。
何丹青在平板上绘制了抛物线,并在下面慢慢的填写自己设计的数字进去演算,看到何丹青投入,父亲和哥哥留出一个干净的空间。
放下平板,何丹青望向玻璃幕墙外飞行的小球,干扰因素才是一切事务的常态,奥斯卡后面的那一出连续剧,一直延续到现在,何丹青可以说自己是算无遗策了吧。
当药物侵蚀他大脑,强迫他慢下来以后,他才觉自己原来是这么的累,这么的害怕意外。
这种事情真的做一次就够了,还需要靠余生去圆满这个谎言。
“dad——”气声,何丹青看向自己的家人:“今天,很开心,以后,再一起来吧。”断断续续的,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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