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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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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巧了吗,张渥张院副姓张,张封业也姓张。

她饶有兴味地走出存药堂,一抬头正对上一双疑惑的眼睛。

张封业出了存药堂也没走远,就在外边一棵古杏树下守株待兔呢,结果“兔子”是等到了,就是这兔子挂着狡黠的笑,像是晃一晃便能听见她一肚子的坏水。

真是稀奇了,陈仲因那呆板无趣的人,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就算被撞个正着,杜宣缘也没有半分赧然,大方摆手,请对方先行一步。

这回反轮到张封业踌躇了。

虽说他在这儿杵着就是在等陈仲因,但现在这态势,好像有一点儿不对劲。

不过在杜宣缘投来询问的目光时,张封业一振袖,抬步随她走到一旁的少人小径上。

就在张封业忖度着如何开口,将主动权拨到自己手中时,便闻杜宣缘老神在在道:“承绩兄进出存药堂轻车熟路啊。”

张封业一顿,正对上她含笑的双眼。

“呵。”他没回答,而是感慨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诚不欺我。”

“我来寻承绩兄闲庭信步,承绩兄也恰巧在堂外等候,可不是你我二人意气相投?”杜宣缘淡然道。

张封业心说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逗一逗呆头雁,却反被雁啄。

他可不信什么茅塞顿开,观“陈仲因”这小子现今的做派,他恐怕是早有预谋,先前竟能在太医院伪装数月,心思实在难测。

想到这里,张封业心念一动,问道:“你我共事数月,一向交情浅浅,如何今日能聊上几句秘事,莫非……天意如此?”

杜宣缘敛眉——张封业这话倒是与她尚未宣之于口的某些打算不谋而合,她既不否认,也没给出肯定的答复,只笑道:“纸包不住火,火中取栗,当然要做好灼伤自己的准备。”

张封业闻言开怀起来,眉眼间皆是喜意,但口中却道:“那你可真是找错人了。我虽无所事事四处闲逛,但却是个眼瞎耳聋的,见不到旁人将手伸进火堆里的热闹。”

语调平平,却带着几分怨怼。

杜宣缘更加笃定张封业知道些什么。

她顺着张封业的话道:“可这火在眼前烧起来,火舌都燎到眉毛了,又如何能一无所觉呢?”

张封业反问她:“那你在此地数月,为何装傻充愣?”

杜宣缘心说:那是因为陈仲因是真傻!要不怎么能被人当背锅工具人呢?

不过她面上仍是笑吟吟道:“若我装傻充愣,如今又怎么能与你在此闲谈呢?”

张封业果然被她的话术引导,双目一亮,道:“这么说,昨日……”

杜宣缘高深莫测地轻轻颔首,压低声音道:“我手中已有确凿证据,只是孤证难立,才领命多有逗留。”

实则有个屁,就连猜测都是昨天堪堪形成的。

可不知道是杜宣缘的神态过于认真,还是张封业自己迫不及待,这样一句没有实证的话当真将他唬住。

他先是环顾一圈,确认周身无人,随后对杜宣缘道:“他行事谨慎,轻易抓不住把柄,我还是因熟悉典药阁的事务,又寻了个无人小径,可以时时出入存药堂,才发现的端倪。”

张封业话说完,忽然轻“咦”一声,盯着杜宣缘试探道:“也不知陈弟是从何得来的确凿证据?”

第13章意外收获

没有的东西怎么讲给他听?

杜宣缘被他这样紧紧盯住,却分毫不慌,只反问道:“我在存药堂里做活,不论如何总比潜入的人看到的更多吧?”

张封业嗤笑一声,道:“史同满那小子跟条狗一样严防死守,能叫你发现他主子的错漏?”

杜宣缘挑眉——昨日那群药童直呼史同满的名字,尚且可说是“稚子年幼”,此时的张封业也直呼其名,显然是极度厌恶对方。

而且这话的语调瞧着还是“厌屋及乌”,张封业对幕后主使一清二楚。

自然,太医院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背后是谁策划的昭然若揭,一院之正,药材在眼皮子底下出问题,自己还一无所知,那才叫见鬼。

杜宣缘不曾多言,只笑道:“事在人为,过犹不及。”

史同满这种藏不住事情的浅薄性格,就算要他替自己的做事,也必不可能将其作为心腹培养,是以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在存药堂这件事暂告一段落后不也被调离这个地方?

可惜史同满显然还没看明白,想到他昨日汲汲营营的模样,杜宣缘垂眸轻笑一声。

史同满,字源盈,这是杜宣缘昨日放值前从院正口中听到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字取得可真好。

这二人聊了一遭,谁都没拿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相互间都觉得对自己大有裨益。

张封业是全然被杜宣缘套进去,而空手套白狼的杜宣缘却美滋滋得很。

本来还只是猜测,跟张封业这般一聊,看,自己这猜测不就有证人证实了吗?

一个蛛丝马迹奇多的猜测得到印证,而另一个刚刚生出的想法还未得到肯定的答复,好在当事人就在眼前。

杜宣缘状似随意地问道:“令尊对此事是何态度?”

张封业双眼微眯,打量杜宣缘一番,笑道:“关他何事?”

“不关他事情吗?”杜宣缘盯着张封业,没给出任何肯定的话,只反问过去。

她知道张封业会根据他自己知道的讯息补全话语中的空白。

果然,事关父亲,张封业当即道:“他虽为院副,但空有一身医术,院中上下皆有院正打点,他要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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