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仍然说不上多么美貌无双,却自有一种独特的风韵。朱乐疑惑了,叶铭磊这是要带她去哪儿?总不至于包装好卖掉吧!
叶铭磊再见到她后盯着看了很久,听到她的疑惑之后却嗤笑:“把你卖了,别人会买椟还珠。”
这个缺德鬼!朱乐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她也真没自信价值能高过这身行头,因此也懒得计较他的语病——就算是椟比珠花哨好看,真正值钱的其实还是珠。
叶铭磊带她来参加的是一场寿宴,当晚的老寿星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宴会的规模却没想像中的大,据说寿星不愿意招摇,只邀请了亲朋好友,算得上家宴。
朱乐心中暗想,怪道叶氏地产能做的顺风顺水,原来亲戚中还有这等人物,不过那寿星和叶铭磊并不同姓,而且两人被安排的位置也很一般,显然不是至亲。
寿宴开始,大家轮流祝酒说祝福词,并献上寿礼,寿礼大都不怎么贵重,但显然都是花了心思的,有个男童的礼物是涂鸦的水彩画,有个女童则拍着手唱了一首祝寿词,看她字斟句酌的样子,肯定是家长教了很久,老寿星笑得合不拢嘴,一左一右把两个孩子搂在身前,好一副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图。
寿宴的地点是一座四合院,刚到的时候,朱乐就注意到院子大门乃是独立的一间,前后进深相等,大门框上,顶瓦之下,赫然饰有雀替和三福云,低头看宅门前的门当,果然是素面的,没有任何图案雕饰。
四合院的院子宽敞洁净,种着海棠花,有人造的池塘和假山。朱乐心知这座宅子必定是古迹,以前是官宦人家,现在的主人虽然对其进行过大规模的修萁甚至重建,但那“官家”的气派却还是保留着,或许还是刻意地保留着。
进到屋里,朱乐留意观察,愈加发现主人的与众不同,整个宅子古朴厚重,几乎没有混入现代的舒适和奢华因素,有的只是深沉的怀旧情怀和含蓄的清高风貌。
朱乐想了想,轻轻凑近叶铭磊道:“你准备的礼物大都贵重有余而匠心不足,不如大巧若拙,就送那刀旧纸吧。”
叶铭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那一叠白纸?”老爷子还健在呢,送一刀白纸算什么事儿?他得确定这女人是不是想整他。
朱乐觉得自己一身淑女装,不适合做翻白眼的动作,只得耐心跟他解释:“你说过老爷子爱好收藏书画,但看现在的情形送名家画作会显得太刻意,而且他们是官宦人家,不管是真是假,清廉的名声总是要的,太贵重的东西不合适。你那刀纸可不是普通纸,乃是几百年前的玉版宣,用来修复古籍善本和名家字画最好不过。老爷子既是同道中人,肯定有这方面需要。说实话这纸其实也贵重,而且难觅,但不是行家不会明白,你这么做其实是取了巧……”
叶铭磊不等她说完便做出决定:“好吧,我信你,如果弄砸了你负责就行。”
朱乐立刻被还没出口的话噎住,这奸商!她是圣母,是烂好人,才会真心实意帮他!
果然,当叶铭磊把那刀纸送到老寿星面前,老人家眼睛都亮了,小心启开封条,见那纸洁白如玉,没有一丝杂质,却并不像新纸一样刺眼,显得有些淡旧,触之柔软如绵,却又坚韧紧密,老爷子忍不住反复摩娑,又仔细查看暗纹,许久后才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叶小子你太破费。”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那纸。
叶铭磊笑道:“舅公您跟我客气什么,我什么人您还不了解。这东西是前段时间拆迁旧房,从一堆杂物里刨出来的,据说有些年头才留下来,今天拿给您老鉴定,既然不是废纸那您老就留着吧,搁我那里写便条我都嫌它太大还得动手裁。”
朱乐听着险些喷了,多少文人墨客求之不得的极品古纸,被他这俗人如此糟蹋,真真令人发指。
老爷子显然也是这么认为,听他说“裁”的时候脸上肌肉一阵抽动,又客气了几句便笑纳了。爱屋及乌,再看向叶铭磊的时候便亲切了许多,又注意到旁边的朱乐,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
朱乐情知他误会了,心想他们两家是亲戚,以后肯定还有来往,这么误会着可不好,正想变着法儿地解释,忽然人群一阵安静,又有人进来了。
朱乐回头,却见来者正在和宾客交谈,只看到一个背面,便已觉得此人风采不俗。
等到那人回过头来,两颗寒星似的眼睛向这边扫过,朱乐禁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片刻的愣神,心道天下怎么会有这般出彩的人物!
什么叫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朱乐这下可算明白了,而且这人还是那完美无缺的和田羊脂白玉。其实长相出色的男人朱乐也算见过不少,远的不说,自家老爹据说就是一枚极品,可惜朱乐自幼看惯,早已审美疲劳,还有大董,也是俊美无陶,但和这人一比,都输了阵。老爹输在年纪过大,身材略微发福,大董输在阅历不足,气场不够强大,至于叶铭磊之流,跟他一比,都成了顽石。
但是顽石却不甘被忽略的命运,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擦擦口水,这是老寿星的小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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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老寿星今天过八十寿诞,因此即使身为他最小的女婿,此人看起来也已年近不惑,他笑着走过来向寿星拜寿的时候,眼角微微显现出鱼尾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