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要不是裴郁之走得晚,看到后随口帮他说了句话,只怕那几万块的赔偿又赖在他身上了。
想到裴郁之,苏酥有片刻晃神,就是这短短两秒失神,从旁边拐角骤然出现的人碰在餐车和他身上。
哗啦一声。
心脏如麻痹了一般,苏酥吓得立时傻在当场。
价值几万、几十万的酒就这样摔碎,将红丝绒的餐布浸染成黑红。
玻璃器皿的碎裂声和古堡中连绵不绝的小提琴声混杂在一起。
苏酥前后的侍应生眼露后怕忙离他远了一点,似乎怕被他沾上。
而撞了苏酥的人,不耐烦地扭过头:“你他妈瞎了?站这儿挡路?”
可在他的视线落在苏酥脸上时,被烟酒腐蚀得浑浊的眼珠霎时亮了一瞬。
啧,这小侍应生唇红齿白,眼里满是恐惧,可爱又可怜极了。
他眼中泛起让苏酥恶心的兴味。
“唉哟,这是怎么了?苏酥?怎么又是你!冯少,这小子是新来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冷总在楼上等着您呢,要不,我先带您上去?”
来人是苏酥的上司,平日里眼高于顶拿鼻孔对着人,可这会儿他满脸谄媚,对着冯少满脸讨好。
冯少怀里的男孩警惕地瞪了苏酥一眼,在他怀里腻着推他:“冯少,我们快上去吧,跟这种脏兮兮的服务生有什么可说的。”
“是,是,冯少您放心,一会儿我就炒了他让他滚蛋,要是您还不满意,我一会儿让他去您那儿道歉。”
苏酥身子一抖猛地抬头:“刘经理,刚才明明是他撞的我!”
刘经理恶狠狠瞪着他:“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打碎这么多酒,卖了你都不够赔的,还敢在这儿惹冯少生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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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瓶酒算什么,要想赔也不是赔不起。”冯少说着,骤然出手摸了下苏酥的下巴。
苏酥惊惶下猛地退了两步踩到破碎的玻璃上,一根尖玻璃扎进他的鞋,他痛呼一声腿一趔趄软在地上。
他心里闪过绝望,怕是跌在地上,又要受一身伤。
忽然,一道熟悉的力道揽在他腰上,并轻飘飘地将他抱起,苏酥眼睫眨了下,下一秒他已经落在玻璃渣旁干净的地上。
“冯三儿,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在苏酥落地后,温热紧实的胳膊立刻松开,散漫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
果然是他。
说不起心里莫名涌出的酸涩,苏酥在看到裴郁之后,委屈和泪水蜂拥而至,他仓促垂眸。
冯少脸上的调笑倏然消失,他讪讪道:“裴少,您来了,呵呵,让您看笑话了。”
刘经理擦着额头的汗不敢接话。
他惊疑不定看着裴郁之和苏酥。
这小子长得是不错,他跟裴少是什么关系?
裴郁之察觉出他的打量,转过头不屑道:、
“冷哥搞这么个会所,你他妈哪冒出来的给他丢人?还有,谁让你这么看的,眼珠子不想要了?苏酥是谢瑾川的人,冯三儿你这么玩,是想跟谢瑾川抢人?胆子够大的啊?”
苏酥身子一震猛地抬头,眼泪落得更急,“裴少,我,我不是”
裴郁之看也没看他,只不耐烦地跟冯少说:“把这烂摊子收拾了赶紧上楼。”
说完他越过苏酥,大步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