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直接问呗,把它嘴巴划开,它就能说话了。”
谁都知道,划开,它就死了。
唐四夕瞪了禺风兮一眼,脸上有一丝不悦,
“你身为神不是应该怜爱众生吗?为什么总想着让它死,它的命比不上跳楼机是吗?!”
“唉哟,少年人”
禺风兮并不在意这么冲的敌意,她耸耸肩膀,见惯不怪,
“若你也能活上一千年,你就会知道生命啊情感啊执念啊,这些东西遍地都是,每个人,每个动物,每棵花草,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或喜或悲,沧海一粟。
不管事情本身是如何悲壮,但它始终都是一件小事,神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停下来,也无法随意跟你们人类共情,懂吗。
如果你下不了手,就把刀给我吧。”
禺风兮拿过唐四夕手里的刀,对着无孔窍的嘴动手,刚探下去,刀尖猛然被唐四夕握在手中。
血液一滴一滴,掉在无孔窍的脸上。
唐四夕低头,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
“但真心并不低贱,沧海一粟也不是微不足道的理由。我只是想知道它和鲛珠的事情,你是神,应该知道些的吧?”
禺风兮瞧了瞧这个倔强的小孩儿,认真,诚挚,有情有义。
眼神柔和,笑了。
“我只知道它曾经是人。”禺风兮看向蓝望泞,是在向他要意见。
蓝望泞点头,禺风兮才继续说,
“鲛珠可以承载记忆,兴许这个珠子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禺风兮将鲛珠举到唐四夕眼前,“真想知道的话,自己进去看吧。但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
鲛珠在光,晕染着四周都是红色,一闪一闪的,是在对唐四夕的回应。
唐四夕坚定地点头,“我该怎么做?”
“你站稳了就行,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
禺风兮一手握住鲛珠,另一手轻点唐四夕的双目之间,一股热力顺着手指打开唐四夕的天门。
鲛珠红光闪烁,逐渐从鲛珠脱离,如血丝一般混着这股热力,进入唐四夕的天心境。
待红光完全走进,鲛珠不再亮,变成了一颗普通的白色珠子。
唐四夕的世界变成黑色,旋转,静止,在鲛珠光泽褪去的瞬间晕倒,再无意识。
蓝望泞将人拉进怀中扶住,心疼地看着他手心的刀口,轻轻在额头上深吻。
朋友的身份,总是不能正大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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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一艘通往津海城的商船在名为珊瑚礁的海域里迷航,这一天黑云滚滚,风雨大作,一道轰鸣的雷声在恍如黑夜的天空中撕出一条口子。
波涛汹涌,海面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巨浪张开深渊大口,将商船吞入腹中。
商船倾覆,所有人落入水中,在惊涛中呼喊着沉沦。
——
海滩边上,八岁的少年海商云被一道烈日啄醒,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蓝天,白云,和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与自己年纪相仿,圆嘟嘟的脸,清澈的眼睛,披着长,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
再往下就不能看了,她没有穿衣服。
海商云羞红了脸,紧张地立马将眼睛闭上。
“在下失礼了,想来是姑娘救了我,在下很感谢姑娘,但男女有别,还请姑娘穿上衣服”
“咕咕?咕咕?”
女孩不说话,嘴里只出些咕咕的怪叫声,好像不会说话。
海商云微微睁开眼,仔细打量一眼女孩,那女孩长相有些特别,高鼻梁蓝眼睛,下颚顺着脸颊上长了些彩鳞。
她轻轻微笑,似乎也对少年感到好奇,却听不懂人话,只会单纯地盯着。
海商云坐起身,摸了摸有些痛的头,只记得浪翻船倒,不会水的他只会瞎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