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飞鱼服衬得他面容白皙如玉,极美的骨相里藏着他高不可攀的孤傲与贵气。
她语气轻柔,“大人何不先饮下茶水?”
他却气势逼人:“本座让你先说。”
她顿了顿,终是妥协了。
“民女之前送给大人的糕点分别是清水糕与杜鹃花饼。”
他冷脸沉默着,等着她说下去。
“给大人送清水糕,是想告诉大人,娘亲在世时,与父亲的关系实则淡如清水,在民女的记忆中,父亲几乎从未踏足过娘亲的寝屋,这一点,不知算不算可疑?”
这清水糕竟只是名称上的隐喻,他之前却联想到北疆,一时简直要气笑。
顾不言面色不变:“那杜鹃花饼又是何意?”
“娘亲最爱的花便是杜鹃花,每年花季她都会出门采摘,继而用杜鹃花做饼、泡茶,亦或煨汤,娘亲总说,杜鹃花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能祛湿调血、消肿止痛,还能镇咳平喘,所以,娘亲实则是懂医的,但她从不道与外人听,这一点,算不算可疑?”
顾不不予置评,“还有呢?”
“至于别的,民女还得再想想。”
他语气冷硬:“你最好别耗尽本座的耐心。”
金毋意乖乖应了声“知道了”,继而端起案几上的茶盏,重新递到他面前:“大人请喝茶。”
他瞟了一眼茶盏,并未伸手去接。
“你为何非得要让本座喝下这盏茶?”
“并不是‘非得要’。”
她淡然一笑,略施粉黛的面容娇媚可人,“民女只是想趁着大人饮茶的功夫,慢慢回忆娘亲的不寻常处而已。”
她不疾不徐,镇定自若,并刻意与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好似就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
顾不言探究地盯着她,“本座倒想看着你喝下这盏茶。”
金毋意闻言一怔,与他沉沉对望。
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在对望中潜滋暗长。
“可这是……民女给大人倒的茶。”
“为何本座能喝,你不能喝?”他的神色意味深长。
“莫非大人怀疑这茶水有毒?”
“你说呢?”
她眼睫翕动,仅犹豫了片刻,便将杯盏置于唇间,平静地饮完了整盏茶水。
“大人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她晃动手里的空杯盏。
他不过冷冷一笑。
金毋意转身再次在杯盏里满上茶水,呈于他面前。
“今日民女第三次给大人奉茶,若大人仍旧心头有疑,往后民女便再不会给大人奉茶了。”
她平静的语气里隐隐带着决绝。
顾不言从官帽椅上起身,神色森冷地立于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挺拔如山峰,气势压人。
他总算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