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穆氏来了,左仪琳这会儿正闲着,也就请她坐下,听听后院的八卦。
“夫人不知道,这段日子婢妾瞧着钱姐姐就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每天一声不响的,看着就别扭。”
左仪琳淡淡地应了一声,拨了拨碗里的茶叶:“噢?”
“这钱姐姐每天都去给太太请安,一去就半天。”穆氏偷瞄了一眼左仪琳,看左仪琳只是认真品茶,便又道,“婢妾真的替钱姐姐辛苦,每天都去请安。原本着,婢妾们也应该每天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的。只是,婢妾知道,自己人小位卑,攀不上太太这个高枝呢。”
左仪琳淡淡地笑道:“我这身子不方便,有幸亏有你们在太太跟前尽孝呢。钱姨娘能够每天去给太太请安,也是好事,你有时间也去看看太太。”
穆氏眼角一瞥,半天才有些神秘地道:“是,夫人,奴婢妾听夫人的。只是,婢妾还有件事,想着也是有些疑惑不解呢。”
左仪琳看了一眼穆氏,这人说到现在,还不就是想自己找些麻烦给钱氏。这钱氏和太太走得近又不是今天才有的,怎么就提出来了?这是新闻吗?
“夫人不知道吧?”穆氏一脸堆着笑,小声地道,“自从咱们除了服后,老太太不是说,婢妾们的身子要紧,每月都要请大夫按照来咱府上给把脉吗?”
左仪琳听着不禁抬起了头,这个她自然知道。除了吴氏是太太给指的大夫,她是老太太给指的大夫。剩下的后院女人,只要是服侍过林相祯的,每月都要请两回脉的。
她每个月三回脉,另外可以随时请大夫进府。
吴氏和她一样,不同的就是一个大夫是老太太指定的,一个是太太指定的罢了。本来,吴氏请脉的次数也是每月二次,可是太太出面,也就和左仪琳一样了。
左仪琳也不想在这上面和太太有什么冲突。太太就算再不管家,那名义上也是林相祯的嫡母。她一个儿媳妇,总是要把这个面子做足的。
见穆氏提起这个,左仪琳倒有些意外。
“钱姐姐可是有两个月没有请大夫看诊了,婢妾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穆氏话说到半截,便不往下说了。
左仪琳笑了,扫了一眼穆氏道:“钱姨娘自己个儿的身子自己知道,她不请便不请,若是自己觉得不好,自然是要请的。”
穆氏见左仪琳不理她这话,往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便说了一会儿闲话,告辞走了。
穆氏一走,左仪琳便想着穆氏说的话。这钱氏一直就是这样,这不请大夫看诊,自然是自己有什么了。还用得着穆氏特意说这么一下吗?让自己怀疑钱氏如何如何,再累动着自己动了胎气,真是不知道死活。
左仪琳心里明白穆氏打的主意,自然不去理会钱氏请不请大夫的事。她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关注自己的肚子,天下大事,哪一件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啊。
离穆氏说这件事不到半个月,这消息就传来了。钱氏在给太太请安的时候,在太太的房里晕倒了,结果,请了大夫一瞧,怀上了。
左仪琳对林相祯其他的女人怀孕一说,一点也没有意见。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林相祯除了他工作之外,最大的心愿就是开枝散叶,让林家的子嗣繁衍,这也是林老爷临终的遗言,而林相祯是真诚地执行着。
钱氏再次有了身孕,太太自然是家里最高兴的一个。虽然有一点点小遗憾,但无疑,后院的女人中有一个与左仪琳相抗衡的,她是非常乐意看到的。
太太高兴,老太太也很高兴,钱氏怀的也是林家的子孙啊。
只有其他的女人是真心的不高兴,这一夜,不知道多少屋子里的杯碗摆设遭了殃了。
穆氏第一个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是第一个为林家生下长子的人,钱氏不过是拾她的牙慧罢了。她的儿子没能留住,钱氏的儿子也不是一样没有站下。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还没有消息,而那个小贱人竟然有了。
穆氏没有摔屋子里的摆件,她只是呵要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脑子有些一些迷糊。为什么?
林相祯说起来,对于后院的女人,他还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除了对正室夫人特殊一点外,这后院的女人,他还真没有让哪一个受多大的委屈。
“不行,不能这样让那个贱人得意。”穆氏想了半天,终于站了起来,吩咐身边的丫头道,“更衣。”
穆氏生气,吴氏更气得不行。
她有财,虽然她家书香世家没有商户人家的钱多,可是她有三个好哥哥呀。
为了能够让她在林家站稳脚跟,她家里是一力地促成她的事。她在林家有了面子,自然,在生意上,林相祯也是会照顾他二哥的。
听到钱氏有孕,吴氏第一个就把自己的卧室变了一个样。简直就像是狂风过境一般的,屋子里一样完整的都看不到了。
穆氏来访的时候,吴氏正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坐在那儿生气。身边的老妈妈和丫头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在身前侍候。
吴氏见穆氏过来,想着刚刚死掉的风荷,这脸上自然不好看。连声坐都没有让,直接无视。
穆氏哪在乎她这个呀,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就坐到了吴氏的身边。有小丫头上了茶,端了茶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妹妹生气?哎,要说啊,咱们这样的人还真是没心眼子,要不然的话,也早就心愿得成了呢。”
吴氏瞪着眼睛看着一副云淡风轻的穆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偏她的脾气最傲,不屑地道:“穆姨娘到我这里来,不是又告诉我,我的丫头又偷人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