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影精准中弹,发出一声惨叫,倒在院子里。
耿全亮激动地拍了一下引擎盖,“干得漂亮!”
得赶紧过去把人控制起来。他立刻转身上车,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面前却空空如也。
“……我方向盘呢?”
最终,耿全亮只能抛弃爱车,走着过去,来到周行家小院的时候,嫌疑犯正在努力一瘸一拐地往外溜。
“站住!”耿全亮把守门口,“你是什么人?不经允许进入别人家,属于非法入侵,知道吗?”
那是个年轻男人,捂着右半边胯,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狡辩:“我是来找房子主人的,谁知道他没在家!再说,我又偷东西,你是谁,管那么宽?”
耿全亮歪着嘴冷笑,反手指着周行,“他就是主人,你找他干什么?”
年轻男人对上周行放空的表情,欲言又止。
“说!谁指使你来这儿的?”耿全亮厉声审问。
年轻男人瑟缩,小声辩解:“真没谁,我就是附近县城的人,看了网上的帖子,想来参观参观周珵的老家……”
“你当这是景区啊!”耿全亮单手控制住嫌疑犯,另一手拿手机拨通报警电话,“不老实说,就到警局说吧。”
年轻男人闻言,反倒不挣扎了。
耿全亮心中一沉,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想象的好查,这人不怕报警,说明他说的是真的。
果然,等到两名民警来到现场,核实对方身份证,户籍地址确实是附近县城,而且对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周家的东西。
而且,据民警说,最近几天已经发生很多起类似事件。
起先是一些人涌入周家村,拍照打卡发朋友圈,然后引来更多的人,起初村民的正常生活受到影响,还报过警,但这些人主动掏钱到村民家吃饭加住宿,带来了经济收入,村民们便欣然接受了。
几天前,村民再一次报警说周珵家的门被人撬了,东西被翻得很乱,但民警没能找到贼人的线索,真正的盗窃案就是那一次。
后来的这些人大多是些号称周珵粉丝的年轻人,看周家的大门没锁,便溜进去拍照找刺激。对于这些人,民警只能批评教育,没什么好办法。
“……我们也很无奈,总不能派专人每天守着,我们人手本来就少。”民警苦笑。
耿全亮眉头褶皱能夹死苍蝇,“那也不能放任他们乱翻!”
民警道:“所以我们更建议周家人回来住几天,或者换一扇结实大门,给周家老二联系过了,他说得过几天才能回。”
人家自己都不着急呢。
耿全亮啧了一声,把自己的证件亮出来,“我是调查所的,之前跟你们联络过。”
年长的民警恍然大悟,“原来是耿队,你跟周家有亲戚?”
“有一点别的关系,”耿全亮含糊其词,“不用等周老二了,这是周家老三周行,帮他找个修门的,我付钱。”
年长民警看了看周行,附近人都知道周家的小孙子是个傻子,这看着倒真有点呆。
周行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耿全亮打发他进屋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
“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周老爷子当年的一些事,帮我找个知情人。”耿全亮等周行进屋了才说。
年长民警一拍大腿,“那你可找对人了,当年周老爷子的案子就是我师傅办的,我那时候刚上班,全程跟着跑。”
年长民警让同事把人带回派出所,自己领着耿全亮往后山走,“要说那件案子,还真给我们难为了一番……”
……
周行推开老房子的门,家具上盖着的防尘罩被胡乱掀开,露出里面年代久远的木料。
爷爷住在西边的房间,他和大哥,还有小胜住在东边的房间。
爷爷曾说过‘星星小时候都跟我睡’,但周行没有印象,他记忆中一直和大哥睡在一起。
周行拐进东边的房间,里面只有两张床,他和大哥睡一张,小胜一个人睡一张。
此时床上只有光板,是他们离家前,大哥把被子都收拾了起来,和衣服放在一起,可现在衣柜敞开,柜子里的旧衣物翻搅成一团,如同周行此时的心理活动。
周行觉得有点不开心。
想了想,他把东西重新收好,柜子合上,防尘布重新盖好,退开两步看着复原的房间。
并未体会到大哥所描述的,有小泡泡从肚子里往上冒的感觉,他还是不太开心。
为什么?
周行有点想给大哥打电话。
……
后山草木茂盛,树林深处有一座废弃很久的砖头小屋,据说是老早以前逃荒的人在这里生活过。
民警引着耿全亮进入小屋,向他讲起二十年前的事。
那天有村民跑到派出所报案,说周瘸子打死了两个人,值班的民警吓了一跳,这山沟沟里,罕见有命案发生,于是喊来了所有的人手,一起赶到后山小屋。
民警跟在师傅后面,一进门就看见小屋里四处喷射状的血点,两个男人趴在地上的血泊中。
“村里人比我们先到,都在小屋里挤着,案发现场被严重破坏,我师傅说难办,这都看不出什么了……”民警比画着方位,小屋里潮湿阴暗,现在已经看不出当时的痕迹。
当时房间里除了两个男人,还有两个小男孩,五六岁、七八岁,被捆着手脚仍在墙角里,特别是其中一个白净漂亮,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款式都没见过,两个孩子明显是被拐来的。
村里人都知道,周瘸子经常上山挖菌子,他说偶尔会在小房子里歇歇脚,这次来碰见了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