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啊,确实烦。”时文奎邀请徐欥在茶桌前坐下:“来来,小徐助理,来喝茶。”
徐欥不敢要老董事长亲自给他斟茶,起身主动接过胡桃木长柄茶海:“我替您来。”
时文奎笑了笑,不再迂回,他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了昨晚的三人同行。”
徐欥泡茶的手僵了一瞬,但很快他就理解了,不会有什么能逃过时董的耳朵。
董助便是时董的耳朵。
时文奎笑容一收,正色道:“给小徐助理你,造成了一些心理负担和困扰吧?”
“您见笑了。”徐欥动作标准而娴熟地托着茶碗递过去,顺势便要请辞:“其实是我的问题……我……”
“嘘。”时文奎食指压着唇,打断他的话:“你先别说你的决定。”
“等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如果还是坚持你的想法。”他摇了摇头:“我当然会尊重你的决定。”
徐欥只好话先咽下:“您请说。”
“我想啊,她应该是把你当成了弟弟。”
听到这样的话,徐欥愣了愣:“时总有、弟弟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时文奎也卡壳了一下。
他很快找补:“有啊,怎么没有?”
“她没告诉过你吧?”
徐欥默认。
时总没有和他说过弟弟的事。
不过,认识时总的这段时间,时总好像从来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自己的事,没有向他介绍过自己身边的人,家人、同事,仅仅除了那位教化妆的夏章桃老师。
“已经不在了。”时文奎声音郁郁低沉下去:“就葬在她住的那幢别墅后花园的假山底下。”
时文奎讲的故事是这样的。
时舒小时候家庭条件比较普通,甚至可以说不好。时舒还有个弟弟,也就是他的亲外孙儿。虽然家庭不富足,但姐弟俩感情很好。不过,时舒十四岁那年,七岁的弟弟因为生病没钱治疗,在那年冬天,大雪纷飞之际,弟弟去世了。
“算算年纪,要是还活着,就和徐助理你一般的年纪啊。”他感慨道。
徐欥不疑有他:“是葬在西山园林吗?”
时文奎以为要被徐欥识破了,也是,拥有那么大面积私人园林的人家编什么没钱治病?
临时编的故事果然漏洞百出。
“那是祖宅,祖宅。”时文奎忙补充:“祖上传下来的,空有那么大的面积罢了,其实我们家里很穷的。那时候房市也没有泡沫,祖宅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的。”
“您不用解释的,我没有不相信。”
他只是想着,或许他走之前,应该去祭拜一下时总的弟弟,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不方便。
总之,这是一个姐弟情深,发家致富后的姐姐因为太过于想念弟弟,所以误把助理当成了弟弟替身,拼命对助理好的故事。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有你的傲气和尊严,但你能不能站在舒舒的立场,尝试着理解她、开导她,并且化解她的执念。你能不能重新斟酌一下你的决定?”
时文奎笑眯眯地:“你不喜欢的相处模式,你就告诉她,她并非是那种心眼儿很小的人,她会改正的。”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正确的决定并不是你所认为的果断放弃,而在于沟通,在关系双方敞开心扉交流的前提下做出的选择。”
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