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远置若罔闻,非但没有松开我,反而将我搂的更紧了:“絮絮,听话。”
我只觉得心口一颤,一阵酥麻从大脑窜到尾椎骨,连挣扎的动作都没了力度。
我突然想到那两年,在那个冰冷又严酷的公寓里,裴时远亲昵的捧着我的小脚,小心翼翼的塞进他怀里,说要用他的体温,替我驱走漫长的冬夜。
但事实告诉我那只是一个男人的托词,他想要的,是深夜里彼此的纠缠。
一如这一刻,危险又让人着迷。
突兀的手机铃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来电显示上清晰的写着“林西西”三个字。
像是一记重锤,把我砸回了现实。
“裴总,林经理的电话。”我提醒裴时远。
提到林西西,裴时远紧搂的动作终于松动了些。
头顶的白炽灯在这一秒也神奇般亮起,刺眼的光线,似能照烬所有藏匿在暗夜里的隐晦和不堪。
林西西小声的抽泣声从听筒里冒出来:“时远,我现在心情不大好,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裴时远揉了揉眉心,顿了片刻后说:“地址发我。”
电话挂断,男人神色迟疑,欲言又止。
我迎上他的目光,坦荡道:“快去吧,久了林经理该生气了。”
裴时远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笑话一样,黑眸里暗潮涌动。
我从容道:“裴总还有事?”
男人冷嗤一声后快步离开。
夜归于宁静,只有窗外的夜风撩拨着即将凋零的枝丫。
翌日上午,我的意外的接到了一名装修师傅的电话,说要跟我预约装暖气片的时间。
我一头雾水,再三跟师傅确认后,脑海里忽然闪过昨晚的片段,立即给裴时远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他语气平缓道:“京港太冷,我不想任何事耽误项目进程。”
师傅告诉我暖气片改装的费用已经付过了,还不少。
“裴总太破费了,”我组合着措辞,“我们的空调效果也不差。”
“我不过是想西西工作时更舒服些,桑经理何必断然拒绝呢?”
原来,是怕林西西冻着。
他都这么说了,我总得有点眼力见:“那我替大家谢谢裴总了。”
掐了线,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可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林西西。
四目相撞,小姑娘眼里的质疑写的明明白白。
她主动打开话匣子:“予絮姐是在跟时远通电话吗?”
我点头,林西西见状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走过来,摆弄着手中的马克杯,说:“时远为了能让我跟裴夫人相处愉快,私下没少拜托予絮姐吧。”
我没接话,等着她下一句。
果不其然,紧接着她便问道:“予絮姐,昨晚时远是不是来公司找你了?”
试探又笃定的语气。
我略感意外,又听到林西西说:“别误会啊予絮姐,我也是无意间看到了导航,才知道时远来过。但……”
她顿了顿,说:“我想,他应该是来拜托予絮姐你继续做我跟裴夫人之间的调和剂吧?”
瞧人家那用词,我一个拿钱办事的打工人,竟成了品质高洁的和事佬了。
我平声道:“其实,裴总是给你安排了意外惊喜。”
林西西挑眉:“哦?”
我本来还愁怎么跟大伙儿解释暖气片的事,现在有了。
“裴总是来跟我商量在工作室装暖气片的事,”我直视她,“怕冻着林经理。”
林西西阴郁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是吗,时远都没跟我提呢。”
我语气平淡:“毕竟,是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