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时热闹的土道上,如今一团尘沙升腾在路间,远处是?茫茫戈壁,苍茫荒凉,毫无生气。
一刻钟后,柳文安半身血迹地瘫倒在莫姚春身上,这一仗,她胜了,只是?腰间又被划了一刀,疼得有些难受而已,但好歹,命捡回来了不是??
轻轻地吁出口起,好缓解腰伤带出的疼痛,一抬眼就正对上莫姚春担忧的眼眸,柳文安对她艰难扯出个笑:“看来我真是?有先见?之明,提前?让你去学医,咳咳,这不正好用上了。”
感谢穿越大神发来的大力金手指,一力降十会,加上数次生死?间的格斗厮杀得到?的经验,才让他在死士拼死中,胜出半线,保得姓名。
只是可惜了她的马儿
听到马儿发出微小的嘶鸣声,柳文安从咬牙挣扎着起身,在莫姚春的帮扶下,艰难地移到?濒死?的褐色马儿上,哀伤地伸出手轻轻抚在马头上。
能坚持吗?褐马儿
可惜世间奇迹太少,跟她一起战斗的马儿在舔了舔她手手,还是?渐渐合上眼,彻底没了气息。
柳文安痛苦地闭上眼,将脸贴在马脸上,权作最后的道别,若没马儿做冲锋,安州城外的戈壁滩上,便是?她跟莫姚春的埋骨之地。
戈壁的夜晚空旷又幽深,远处形状各异的沙石在黑夜里犹如匿在暗外的魔鬼,似乎要随时冲出来择人而噬。
而柳文安跟前?的火堆,是?这片天空中唯一的温暖。
柳文安怔愣地望着火焰出神,手却无意识地拿着木棍有一下没一下以地戳着火堆,火势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子更是?不停地往上窜,在火光映照下,柳文安的脸显得有些本恶森可怖。
莫姚春从山石后整好衣裳转了出来,发现他?竟粗粗地将自己伤口包扎过,顿了顿才道:“柴可不多,别到了半夜受凉,伤上加伤。”
怕城里有人会派人再行刺杀柳文安想到?安州城地处北边,夜晚的气温要比京城冷上好几分,在离开马车时坚持带上所有行李,他?们没有直接回安州城,两人相互搀扶着往东走?了几里,躲在戈壁内的小山丘后暂且歇脚。
自秋老虎后,按时节老天当是下雨浇地的季节,偏偏北地一片干燥,让莫姚春极其不适应,也?幸得天干物燥,否则今夜如何渡过,是?横在他们跟前的大难题。
“还回安州吗?”经过生死?,莫姚春灰头土脸,又因戈壁缺水,只能顶着满头尘土,将饼子用棍穿过,放到?火上考热,细心地把沙尘吹走?,才递给他?轻声道:“你身上的伤处理了吗?”
正在发愣地柳文安神色微凝,随即自若地一挥手:“没事,跟青云山相比,小伤”
至于回安州?早已被她丢出脑海的选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她可没那么?大的胆量,明儿一早绕路去前线大营,赖,也?要赖在军营,有本事就在军帐中杀了她,她倒要看?看?‘孝至天下’白发孝子离奇死?亡,朝廷对天下人如何交代?
一时间相顾无言,安静在两人之间流淌,过了许久莫姚春才收回目视不停跳动的火焰,幽幽道:“你总喜欢这样自己一个人硬抗吗?”
每次都拼命搏杀,可不是?每次都能赢,若一朝失手该怎么办?难道还要她给你收尸吗?
何必这么?倔强,先前?朝臣围攻刁难你,为何不求助秦王?难道还拉不下脸面?
或者?莫府亦能相助几分,为何不能稍稍借助他人力量,要以一己之力对冲他?人?
面对莫姚春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柳文安眨眨眼,逼散掉眼眸中的湿意,仰头无谓道:“难道最终没胜利吗?”
明橘色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模样,莫姚春却觉得心里堵得慌,迎上他?笑得温和的眸子,猛的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从未信过我?”
“哈哈哈”柳文安仿佛听到一个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脸上肌肉有些不自在地抖动,幽红的眼眸直直地落到?她身上:“怎么会?且不说你是我‘媳妇’,咱俩也?有数次的生死?之交,怎会不信你?”
不信你怎么?会带上你到?这戈壁滩来受苦?有道是有乐同享,有苦同当,不过你跟了我,好像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柳文安毫无形象地瘫靠在沙砾上,仰头望着天上群星,密密麻麻,星光点点,面对广阔的星空,心底却波澜无惊,甚至有些嫌弃,啧,随处可见的景色便称不上美景,也?值不上几个钱了!
偏头看?了沉思?不语的莫姚春一眼,指着天空一颗闪亮的星道:“懂星象吗?”
见?她茫然跟头抬头,呆愣愣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呆头鹅,倒有几分可爱之处,于是?拉着她给她讲解:“你知道吗?其实星星也分星系的,如”
一夜寒风过,柳文安起身时天色未亮,火堆已经燃为灰烬,茫然地坐起身愣了半响,才揉了揉眼撇头看还在熟睡的莫姚春,见?她身大蜷成一团,皱了皱眉,小心地起身挪到?她身边,想伸手试试额温,却被她脸上的东西吸引住顿了顿最终收回手,抹了把脸,裹住薄被再次睡了过去。
至到?天亮,柳文安才被莫姚春叫要醒,睡眼朦胧地从她脸上滑过,一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石,转身将薄被捡起折好:“收拾收拾,咱们走?吧!”
戈壁的早晨凉意彻骨,摸了摸冷硬的饼子,莫姚春还是坚持要重新起火,好歹一大早的要吃个热乎,柳文安拿她没办法,只好在附近勉强捡了些遗落的小木棍,收陇起来升了火,蹲在火旁看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