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林挽云依然还是在疾驰的马车上,身边同样坐着那讨人嫌的司言初。
想到昏迷前的一幕,林挽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长安表哥呢?”
她下意识去拽司言初的袖子,皱眉质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不然的话,当时马车里那么大的动静,林长安怎么可能毫无察觉,还让他们安然无恙地逃出来。
司言初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懒洋洋靠在侧壁上,面对林挽云的质问,他也只淡淡一笑:“林姑娘放心,在城中我还不至于失心疯的对镇国公府小公子出手,只不过用了个障眼法,蒙混过去了,他并未发现你的存在。”
林挽云正想说什么障眼法能瞒过林长安,就算司言初及时将她藏到暗格里,可司言初顶着这样一张狐狸面具,想要不引人怀疑都难。
除非他当时摘下面具给林长安看了。
而一想到面具下的这张脸,林挽云就忍不住皱眉。
那日他带着半张狐狸面具,跟她一起用晚饭时,那精致的下颚她是见过的,分明是陌生的模样,跟她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对不上号。
可是为何这几次总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又古怪的感觉。
还没等林挽云细想,却突然听到驾车的月舞敲了敲车框,低声道:“公子,不好!前面有埋伏,我们先在此稍后,让老四他们去探探路。”
闻言,林挽云也忍不住抬眼看向司言初,“阁下还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司言初倒也不恼,他笑道:“林姑娘最好祈祷我们没事,毕竟你现在也不想落到司祈安手上吧?”
林挽云也没想到提前设下埋伏的竟然是司祈安。
从临江阁走密道一路这般小心谨慎,却不料还是被司祈安提前埋伏在了路上……这说明什么?
念及此,林挽云忍不住皱眉道:“你身边是不是有内奸?”
闻言,司言初莞尔一笑:“现在我身边就你和月舞,你觉得是谁?”
林挽云沉默了。
月舞要杀她的话,之前就不会同秦素衣那么拼命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林挽云也觉得月舞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姑娘,藏不住心思。
而且,能得他这么器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儿?
林挽云突然想到秦素衣,不由得一怔,恍然道:“是你们这一伙里,跟你不对付的那个?那人到底是谁?”
从月舞和罗大夫对秦素衣的态度来看,秦素衣在他们这里面的身份地位不低。
而那人既能指挥秦素衣,又让司言初这样的身份都有所忌惮,难不成宁王不只司言初一个后人?
司言初似乎看出了林挽云心中所想,他淡淡扫了林挽云一眼,哂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说完,他转过了头去。
就在林挽云以为他点到为止不会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却听他十分坦然道:“是我舅舅。”
闻言,林挽云忍不住皱眉。
她对当年宁王一党了解的还是太少,毕竟是上一辈人的恩怨,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就对朝政没什么兴趣的林挽云,没事的时候当然也不会特意去调查这些。
可既然是司言初的舅舅,为何还要“出卖”他。
在朝堂的围剿下生存下来的叛党余孽本就不易,若再生内斗,不是自取灭亡?
而且,若他想要独占这份势力,又何必等司言初成长到现在?
因为了解得不多,林挽云想不通。
司言初却不再开口了,抬手很轻易地就将原本用木板封死的窗户撬开一条缝隙。
透过这条缝隙,林挽云才终于看清外面的情形。
在不知不觉间,司言初竟然已经带她出了城。
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但看到这么茂密的一片丛林,必然已经离城门口很远了。
密林里除了虫鸣鸟叫,再听不到其他声音,看起来并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越不敢叫人掉以轻心。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
“公子……”
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就连月舞都已经有些不安。
司言初却抬手弹了弹纤尘不染的衣摆,从马车里起身。
他打起了帘子看向月舞:“你背着她先去约定的地点。”
说着,他从月舞时候手上接过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