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站在房间中心处,盯着窗外风景发呆。
他不说话,方冉怀也不敢随意开口,只是静静站在门口,等候发落。
其实只需要看一看他的脸就好了。
看看他的表情,方冉怀便知道他究竟是生气还是难过。
道歉也好下跪也罢,就算是让他再多打几耳光他也愿意。
只是……不要不说话。
黎川的心思乱七八糟发散,从方冉怀的反常想到了纪泽兰的病情。
“恶性肿瘤太大,必须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
——“妈妈当初是肺癌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了。”
“是疫苗吗?”
疫苗……肺癌……
纪泽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问到疫苗的事?
黎川半靠在桌沿边,眼前是车水马龙的繁荣,内心却一片荒芜。
这边黎川正在思考正事,那边方冉怀却陷入了狂躁之中。
方冉怀无法理解。为什么在面临了那样的争吵之后,黎川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发呆看风景。
沉默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漫长的童年时光让他知道,沉默是暴风雨前无声的呼啸。
手开始发痒。
痒,很痒。
是那种单纯抓挠都无法止住的痒。
要是有刀就好了……要是把伤口刮下来,应该就不会痒了……
即将失控之际,手腕突然被谁抓紧。
力量大到他能感受到自己脉搏跳动的频率。
黎川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眉头拧得很紧。
“你在流血。”
“那又怎样?”方冉怀甩开他的手,鲜血瞬间落在地毯上,开出一朵朵绽放的花,“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知道你想丢下我很久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不用假惺惺安慰我!”
方冉怀今天很反常。
黎川早该注意到这一点,但他现在也在崩溃边缘,根本无法顾及另一个人早已破碎的情绪。
这句没由来的指责将黎川最后一点耐心磨灭。
玩无理取闹这一套是吗?
他抄起烟灰缸就往方冉怀身侧砸去,力道不轻,玻璃瞬间炸开,点缀在血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