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望抹着眼泪去扫地。
张元洲跟他同桌也陆续到了教室,张元洲他同桌是个小胖子,欠兮兮地把自己名字也写上去,他也算是跟年级第一并列了一次。
张元洲抬起头就慌了下,虽然他们这儿同性婚姻前几年就合法了,但在教导主任眼里管你同性异性,谁都不许恋。
他觉得他得保护下兄弟,不能让谢归澜他们被抓做检讨,就把自己名字也写上去,然后给他们几个人画了个大大的心。
岑雾跟谢归澜擦完桌子跟窗台,就偷偷摸摸牵着手,下楼去打水。
到教室时,已经早上七点多,除了值日生,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来了,他一抬头,就见黑板上写满了名字,被一个歪歪扭扭,差点覆盖整个黑板的心给框了起来。
也不知道谁框的,还挺讲究,最后拿红色粉笔画的心。
岑雾:“……”
孟良平一到教室就皱起眉,“都快上早自习了,黑板还没擦,这谁干的?!”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言。
岑雾跟谢归澜去后排放下水桶,早自习铃声就跟着响起。
孟良平让他们都去看书,然后在黑板上硬挤了个自己的名字,写完拍了张照,欣赏了半天,才开始擦黑板。
路望突然抬头惊呼,“我没带书包!”
班里同学都笑成一片,路望臊眉耷眼的,孟良平心累地摆了摆手,让他回家取书包。
岑雾:“……”
不愧是你。
难怪他也总觉得旁边缺了点什么。
岑雾规规矩矩上了半个月高中,太平静了,以至于他心里还有点不踏实。
直到某个晚上,下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雪,还没上晚自习,他跟谢归澜去食堂吃晚饭,才吃到一半,就听到旁边的学生都很躁动。
有个男生拿起手机,就满脸震惊,跟他同学说:“卧槽,咱们学校对面有人要跳楼?!”
岑雾抿了抿嘴,他们学校有好几个食堂,这个食堂离学校大门不远,很多人在食堂窗户旁边趴着,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谢归澜对这些漠不关心,岑雾莫名有点不安,谢归澜给他夹了块排骨,他低头吃掉,就见孟良平急匆匆地朝他们走过来。
“……”孟良平嘴唇动了下,不知道该跟谁说,最后低声跟他们说,“宋令薇要跳楼,就在学校对面,你们去看看?”
岑雾愣住,谢归澜眉头也皱了皱。
抱错孩子的事情被发现以后,谢归澜没再去医院,谢明诚忙得狼狈,也没空管她。
宋令薇身上没钱,护工也走了,只剩下谢归澜之前存在医院账户里的几万块,医院暂时不催她交费,她就一个人躺在病房。
她确实不能再生孩子,拖下去一定会死,宋令薇没了指望,谢明诚肯定不会娶她。
她就放弃了,年前自己去做了流产,然后又养了一个月才勉强能站起来。
医院冷冷清清的,过年这几天,能出院的病人,也都被接回家过年。
她什么都没有了,岑雾也没有去看她,事情发生到现在,她都没见过自己的孩子。
晚上雪很大,宋令薇裹着她的棉袄,瘦弱憔悴,坐在楼顶边缘,乌黑碎发被雪夜的冷风吹到脸上,她肤色苍白,眼眶也冻得发红,怔怔地望着楼底下越来越多的人。
有人喊她别想不开,让她先下来再说,宋令薇睫毛动了动,她苍白着唇,很冷静地跟他们说:“我要见我儿子。”
虽然没人知道她儿子是谁,但又有人哄劝着,跟她说下来就能见到。
宋令薇一开始没反应,然后情绪突然激动,红着眼眶大声说:“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我要见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