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郡地处西北腹地,现在刚刚开春,气候比南方还要干冷一些,早上泱肆半梦半醒时觉得喉间干涩,咽了口唾沫,便被呛得彻底醒了过来。
“咳咳咳……”
她咳个不停,身旁的江衎辞听见动静立马起身。
“怎么了?”
他下榻去外间迅倒了杯水回来,扶着她坐起来靠进自己怀里,给她喂水喝,轻拍她的后背。
隔着单薄的亵衣,却感知到她有些烫的体温。
壶里的水放了一夜早就凉了,他只让她喝了两小口,缓过来之后就没再允许她多喝。
扶着她躺下,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可能着凉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泱肆觉得有些头晕,但感觉还好,并不严重,摇了摇头。
大概是有些水土不服,江衎辞并没有因为她的否认而放下心来,给她盖好衾被后,披上外袍出门去。
再回来时,徐鸿光也一同赶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受凉了?”
江衎辞端来了热水,被他一把夺过去,亲自喂她。
泱肆看他满脸担心,宽慰道:“我没事,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放心?你说你,晚上不待在自己的闺房瞎跑什么?”
他的意思就是怪她昨晚跑到这里来才受了凉的。
江衎辞在一旁低声道:“是我没有照顾好泱泱。”
徐鸿光重重地哼了一声,并不看他,语气严肃:“我们家丫头从小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吃不得一点苦。”
江衎辞立在他后方,微微颔低眉,姿态竟有些谦卑:“是,泱泱是金枝玉叶,是我没注意。”
……
泱肆觉得面前的两个大男人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真的感觉还好,没什么问题,可能真的着凉了,喉咙有些干疼,头也有些晕,但只要喝点热水,都不用喝药一会儿就能好了。
于是她只好开着玩笑同徐鸿光说:“还不是舅舅您不让我跟莫辞同屋,我们如今可是夫妻,在南疆已经拜过堂的。”
“拜堂?”
没想徐鸿光竟冷笑一声:“我都不在场,没人给你们见证,也算成亲?”
泱肆愣了一下,就听见江衎辞立即回道:“我们再成一次,将军做证人。”
什么?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在她眼前唱戏呢?
只见徐鸿光脸色稍愉,竟有种“这还差不多”的神色浮现在原本满是生气的脸上。
难怪从昨日回来他就与以往不大相同,原来是介意两个小辈自己偷摸着成亲,却不待他在场这件事。
恰巧此时落染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泱肆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落染,可愿与我一同择良日嫁与所爱之人?”
沐佑正在院里对白玉进行日常训练。
这一年白玉被他训得愈有模有样了,身手矫健,已经跟军营里那些能够上战场的军犬相匹敌。
已经不会,再遇到困难时,再面对利箭和刀刃时,负伤倒下。
它比沐佑先现了落染,像见到了可以撑腰的人,向对方狂奔而去。
落染会蹲下身来,摸摸它的脑袋。
沐佑平日里对白玉是很严格的,只有落染来时,他才会放纵白玉的天性。
因此他慢慢走上前来,“你不应该陪在殿下身边吗,怎么过来了?”
落染低垂着眼,仍是在认真地看着白玉,给它撸毛,它也十分享受地仰着脑袋,半眯着眼。
等了半晌,才听见她悄悄喊了他一声:“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