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屑于跟薄叙多说什么,摊开手指,掌心晃了晃,“慢走,不送。”
薄叙甩手离开。
没一会儿,此地只剩初稚和薄迟屹俩人。
京市今晚的月光很亮。
毫无保留地照在初稚身上。
薄迟屹站直身体,慢条斯理地朝她走了过去。
她和薄叙之间的对话,他自是听在了耳朵里。
其实没有很吃惊。
毕竟他见证过了薄叙对她的恶劣。
可这些话从初稚自己嘴里说出来,难免心疼。
甚至好多时候她明知薄叙在故意整蛊她,她也甘愿入局。
薄迟屹喉结微微滚动,神色闪烁,“在薄家这些年,是不是过的一点也不好?”
初稚:“还行。”
她淡定的说:“只要薄叙不抽风,就过的挺好的。”
“爷爷和他家人——”初稚强行扯出微笑,“都对我挺好的。”
“只是以前,我也会质疑自己,是不是我真是扫把星,为什么收养我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初稚鼻子泛酸,“薄叙的母亲,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人,她对我很好很好……”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上天那样残忍,会夺走她的性命。”
薄迟屹抬起手,揉了揉初稚脑袋,将她拉入怀里,“收养你的爷爷,年纪本就大了,到了一定的寿命,生离死别,人之常情,跟你没关系。”
“至于薄叙的母亲,她自从生下薄晚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你没进薄家时,她就已经重病,一直在吃药维系生命,就算没有你,她也活不久。”
初稚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那些年,他不是都待在国外吗?
薄迟屹敛了敛眸,“你的事,我怎么会不去了解?”
“只不过薄叙母亲生病这事儿,在你没来薄家前我早就知道了,那时候我年纪小,甚至——”
薄迟屹说到这儿,一顿。
没有往下说。
这却吊起了初稚的好奇心。
“甚至什么?”
初稚抓住薄迟屹的手,“说说嘛。”
薄迟屹闭了闭眼,心情复杂,“甚至幸灾乐祸。”
“……”
“小初,我承认我很自私,我也不觉得我是一个好人。”薄迟屹说:“从小到大,我没感受过父爱、母爱,刚记事没多久,就被送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险些丧命。”
“为什么同样都是薄家的孩子,薄叙生下来起就被全家人宠着,而我只是一个垃圾…”
“一个甩不掉的垃圾。”
所以他恨,他恨薄家每个人。
他们死了,他心里就会觉得大仇得报。
他明白——
这种想法很极端。
但脑海里就是克制不住。
现在他把这些话告诉初稚,就是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伪装。
他在她面前,毫无保留。
初稚抬起手,抱紧薄迟屹的腰,呼吸浅浅的。
听到薄迟屹说这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害怕,更多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