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怕她抢我的掌家权?”
江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赵仲景出身寒门,少年时立功成了将军。
她嫁进来的时候,赵家一贫如洗。
这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她用自己的嫁妆堆起来的。
若不是娶了她,赵府到现在都只是个空壳子。
他竟觉得她贪恋掌家权!
“难道不是?”赵仲景问的理所当然。
江婉泪眼婆娑,颤着声说道,“我嫁你九年,相夫教子,孝顺婆母,为你赵家倾尽所有,婆母遇难,我舍命相救,婆母受惊夜不能寐,我拖着重伤的身子用我江家的脸面请来韩神医替婆母医治,你在朝堂遭同僚排挤,我厚着脸皮,求父兄为你周旋,赵仲景,我自问没有一处对不起你,对不起赵家,可你,背弃誓言,欺我辱我,你当真对得起我?”
一番话,说的赵仲景没了脸,也彻底没了耐性。
他恼羞成怒的指着江婉,“明明是你自己善妒不容人,却还指责起我来了,江婉,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拂袖转身离去!
江婉想追上去,可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翠儿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姑娘,您这是何苦呢?”
江婉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实在想不明白,半年前,明明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半年后,怎会变成这样?
翠儿也哭了起来,“姑娘,姑爷太薄情了,若不是姑娘您,赵家哪有今日,他竟还逼着您给别的女人腾位置,您太苦了!”
谁能想到堂堂江尚书家的嫡女,下嫁给寒门将军,竟是个这样的结果。
九年前,江婉刚满十六,父母对外放出择婿的消息后,京城中求娶的人便络绎不绝。
甚至还有王孙贵族。
可三挑四拣,却怎么也拣不出合适的人选。
最后,赵仲景在江府门前跪足了三天三夜,并指天发誓,若是能娶到她江婉,那他便一辈子不纳妾,只守着她一人。
江家人都为之动容。
尤其是江婉。
可后来一家人思量过后。
母亲说人心难测,即便今日有这样的决心,来日说不定又因别的事,会改变。
父亲觉得女子不该下嫁。
三个哥哥和长姐亦都觉得这桩婚事不妥。
可她却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认定了赵仲景。
并坚信赵仲景一定会遵守誓言。
因为这事,她和父母兄姐都闹的不太愉快。
最后,她以绝食威胁,最终让父母兄姐妥协,出嫁那日,她对父母兄姐放话,“你们瞧着吧,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赵仲景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初成亲时,赵仲景确实待她不错。
但凡有时间都在家中陪她。
婆母刁难她,赵仲景也总是站在她这边。
生下雪姐儿和腾哥儿后,他们夫妻感情更浓。
京城中的官眷但凡见着她,无不羡慕的说上几句,“江婉,你的命可真好!”
“江婉,若我也能有一个这般专情又体贴的夫君,我便是每天吃糠咽菜,都会笑出声来!”
她每每都笑的甜蜜。
如今再想想,却觉得这些话,嘲讽至极。
“夫人,腾哥儿和雪姐儿来了!”
江婉听到外头丫环的传报,赶紧擦干脸上的泪珠,又拢了拢发丝,“快让他们进来!”
她离府半年,刚一回府便听说了赵仲景要娶平妻的事,还没来得及见自己的一双儿女,便与赵仲景吵起来了。
眼下听着她的一双儿女来见她。
心里的难受冲淡了一些。
毕竟是自己生养长大的孩子,就算被别的女人哄骗了几句,她便不信,那女人真能将他们从自己身边抢走。
她不信她的孩子会叫别的女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