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慈悲心,也拿出了真诚,但她不打算帮一个分不清好坏的蠢货。
她开口:“你回去吧,侯爷的公事,我无权干预。这里是侯爷私宅,侯爷不喜欢外人进来,送客。”
说罢,转身便走。沈玉愣怔一下,张口在后面道:“表姐,就算是为了雁迟……”
几个小厮将她拦住,小梨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白幼荷身边小声道:“晦气。”
白幼荷抬头继续往回走,边走边对小梨和小杏道:“瞧见了?日后嫁了人也要记着,有事便回来找我,我什么都能替你们做主,便是过得不开心,想要和离,我也能替你们操办。
唯独有一点,不能当这种抱着腌臜玩意不撒手的蠢货,否则,你们大小姐也救不了你们。”
小梨凑过去扶白幼荷的手臂:“我才不嫁别人,我就当嫁了小姐,给小姐当妾室。”
一旁小杏忍不住道:“你若是妾室,那侯爷岂不是正室了?”
两个小丫鬟说完,自顾自笑了一通,额头上遭了白幼荷一人敲一个栗子,这才捂着脑门不笑了。
方才在外面,她心思都在沈玉身上,对方家这件事倒没多想。如今慢慢思忖起来,竟当真有点担心韩擎公报私仇,毕竟他这个人睚眦必报,没准真会跟方家过不去。
不过,这手段却不像韩擎会用的,他若是当真看方雁迟不爽,也许早就揍他一顿出气了,大抵不会用这样复杂的方式搞垮方家。
正思忖着,门口又追过来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跟上三人的脚步,开口禀报道:“夫人,方,方家二少爷也在门外,好像,好像闹出事了……”
幼薇小产
白幼荷赶到门口之时,外面已经乱了套。一群人围在门外的马车下面,闹哄哄一片。
白幼荷提着裙子走到不远处,只看到马车下面的地面上坐着一个人,藕粉色的裙摆之下鲜血一片,触目惊心。她一惊,抬头再看此人面孔,竟是白幼薇!而她身边,方雁迟紧紧扶着她的肩背,抬头对周围的人喊:“还不快叫人?!”
白幼薇痛苦地呻吟几声,白幼荷紧紧蹙眉,问一方雁迟的小厮执茗:“这是怎么回事?”
执茗急得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道:“这……我……”
白幼荷抬头一看,一旁的马车上,沈玉匆匆从上面下来,面色十分惊恐地看着地上的血,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白幼荷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执茗一咬牙:“方,方才……夫人跟薇姨娘在轿子里突然吵起来,我们正外边儿,尚不知怎么回事,姨娘就突然从车里被推出来了!”
白幼荷立刻跟身边荔儿道:“立刻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馆请人过来,先把人抬进别院进去!”
荔儿立喏了一声,拉了一个小厮便往外跑。白幼荷看着方雁迟,眼神冷淡:“你二人分明在外等着,便只叫沈玉进去求我?”
方雁迟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
别院里一个年纪大,曾帮人接生过的杂活嬷嬷被下人拉了过来,赶紧挤过去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黑,问:“几个月了?”
方雁迟咬着牙道:“七个月有余。”
嬷嬷脸色更加不好:“实在不足月,想必是难保住……”
白幼薇咬着牙,满眼泪水,幽怨地看着一旁的沈玉:“你这个贱人……”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将白幼薇抬进别院之中,不过片刻,郎中也匆匆被骑马带了过来,进了房间医治,一时间整个房间里血腥味与药味混合在一起。白幼荷在外等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玉,冷冷问:“你到底做了什么?”l
沈玉眼眶里含着泪水:“我……是她先在轿子里辱我,笑我无子无貌又无用……我一时心急才推了她一下,谁知道那车门没有栓好……”
白幼荷听得一阵无语,片刻以后,方雁迟突然从白幼薇屋内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沈玉面前,伸手便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极其清脆的一声,太过迅速又猝不及防,连白幼荷也没有反应过来。沈玉脸侧顿时红了一片,她含着泪水震惊地看着自已的夫君,听到方雁迟冷声道:“你满意了?方夫人?”
沈玉身子微微发颤,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
白幼荷在一边抿了抿唇,心下便猜到是孩子没了,问了一句:“大人如何?”
到底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厌恶这个妹妹,却不至于希望她和她的孩子死。
她本以为从此以后就跟这些人再无关系了,没想到方家的闹剧还要上赶着在她面前上演。
方雁迟冷笑一声:“白幼荷,你能不能,将你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收一收?”
白幼荷一怔,尚未说出话来,便听到他继续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何时当真看得起过我?韩擎那个蠢货也像我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要什么便给你什么,哪怕你想要方家全家的命,他也要让你如愿,是不是?”
白幼薇刚要开口反驳,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又清晰的男声:“是又如何?”
三人皆回头看过去,便见韩擎一身玄色官服走进来,在白幼荷身前站定,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她上下,瞧着她没什么事,这才蹙着眉轻轻啧了一声道:“你们家的烂事什么时候才能滚得干净一点”
韩擎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看着方雁迟,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几人中间显得分外鹤立鸡群,他往前走一步,方雁迟下意识退了一步。韩擎低声道:“你要怨便怨老子,老子想要你的命,不是你爹那条老命。你最好庆幸这几日你没去落雪居,否则昨日抓的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