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来吧——”纪言郗喊着朝后游了一点距离。
跳崖上的人扎进水里,迎着光,在浮动摇曳的霞红里朝他游来。
“哥,我想亲你。”
纪言郗一手背在身后,往前凑去,被勾着腰贴近。
双唇相贴,两道人影在烧红的天幕里交叠,一圈银色在水里映着光,被纪言郗勾动着引向属于它的地方。
在那枚银色的戒指迎着晚霞即将套上那根修长而无察觉的手指时,纪言郗听到贺肖说:“飞鸥沉落了两次,哥,我爱你。”
红日贴合海平线,飞鸥低悬,海浪轻卷,那圈银色也抵达最终目的地。在那双惊喜得不断放大的瞳孔里,纪言郗的声音响起。
他说:“我也爱你,只爱你,最爱你。”
全文完。
番外风车下的戒指
说到求婚这件事,纪言郗是真没想到贺肖还能别扭上了。
在海湾那天,他把早两年就准备好却没能送出去的戒指扣到贺肖无名指上,本没有求婚这种意思,只是想着给他戴上,有个情侣样儿。
当时贺肖也只是兴奋得只顾着抱着他啃食沉沦了。等过了几天,慢慢从这股兴奋劲儿里缓过神来,贺肖就觉得不对味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求婚,戒指往手里一套不是求婚是什么?那问题来了,怎么能是纪言郗给他求呢?理应他来求。
于是乎,接连着几天贺某人都难得地有些低沉,就连床上那事都寡淡了一些。
纪言郗左猜想右琢磨的,初以为是他犯病了,但仔细瞧着也不像,反倒更像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了?工作上?
贺肖一直是甩手掌柜的角色,不管是他自己的公司还是集合,非必要不出场,每日除了敲敲键盘之外就只顾着盯紧纪言郗。
对于他而言,他没有所谓男人就要驰骋商场的兴致,拿到钱就行,钱在权也就在了,非得去露个脸图什么?图那些与自己毫不关联之人的夸赞?那夸赞对他有意义?显然是毫无意义的,都不及他哥留给他的一个眼神有意义。
再加上近日贺肖和别人通话的次数和时间都明显增加,这个别人具体都有些谁纪言郗不清楚,但鉴于贺肖平时和他朋友打电话的情况少之又少,所以极大可能是他公司的人。
于是,纪言郗左揣测右琢磨的,猜想应该是贺肖公司出问题了。
要想怎么能不出问题呢?不仅甩手掌柜还甩得如此干净。
但贺肖不和他说,他也没做过甩手掌柜,对贺肖公司的模式完全不了解。
这晚,纪言郗洗完澡出来,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正在阳台外打电话。
阳台的玻璃门隔音十分好,纪言郗只能看到半弯腰撑在栏杆上的背影,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纪言郗擦着头发在床边坐了下来,本就随意系着的薄款丝绸睡袍在胸前敞开了大片,露出里面遍布的暧昧红痕。
纪言郗擦着头发,视线落在那道背影上,久久,他伸手拿过床头的水抿了一口。在放下水杯的时候,阳台上的人似有灵犀,恰恰好转身回望,视线纠缠,不多时,贺肖便挂断了电话。
贺肖很自然地接过纪言郗手里的毛巾,站在他面前轻轻地擦拭他的头发。
房间很安静,纪言郗看着面前这双笔直修长的腿,伸手抓下了毛巾,抬眼朝上看去。
“怎么了?”贺肖停下手垂眸轻声问。
纪言郗抬手随意巴拉了两下头发,“差不多了,让它自然干吧。”随手把毛巾仍在一边,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公司碰上什么事了,能和我说说吗?”
贺肖经他这么一问,一时间是有点愣住的,他公司运转得好好的,不明白纪言郗怎么突然这么问。他抬膝跪压上床,将纪言郗搂进怀里,头埋在纪言郗颈窝上,声音有些低,也染了些欲,“没有。”
纪言郗脖子被他头发扎得泛痒,偏头躲了躲,“没有的话最近怎么闷闷不乐的?”
这话一出,贺肖在他目光不及之处眨了一下眼,细想这几天自己有把心里的郁闷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纪言郗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贺肖吱声,反倒等来了好一顿草……
漫漫长夜最后在纪言郗满头满脑的疑惑以及脱力的求饶中缓慢度过。
经此漫漫长夜,接下去几日,贺肖的那份郁闷没有那么明显了,但纪言郗心里的疑惑却是一天比一天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贺肖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了,但电话却是接连着打个不停,颇有没完没了的趋势。
这天周五,夜里,依旧是洗好澡出来,贺肖又在阳台上与人打电话,纪言郗看着他微微弓起的后背,舌头舔了舔后牙槽。
贺肖摆明有事情,但却是怎么都不肯和他说,纪言郗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到现在却还是这个逼样?
一天到晚电话不断,和谁能聊这么多?
纪言郗咬了咬牙,移开了视线,但脑袋却自动在那转着,且越转方向越奇怪。
如果是他公司出事的话,那贺肖人不应该在这啊!难不成他猜错了?
那这么多天,与贺肖打电话的人是谁?
脑电波兹拉兹拉响着,电光火石间,纪言郗的脑海突然闪过什么,但他却不想去抓。
自从和好以来,他本着给足贺肖安全感的想法,对贺肖是黏上加黏,他这是……厌烦了?
首先是打心里觉得不可能,其次是……那能是谁呢?为什么连着这么多天电话不断?还每一次都要避开他?要知道贺肖接电话一向是不避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