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近在咫尺,她却觉得许平的面貌不甚清明,如同隔雾观花,眉眼间尽是虚浮的寂陌。
再想下去没有意义,铃铛晃晃脑袋,试图将过分清楚的梦变得模糊起来。
她觉得许平真是阴魂不散,白天折磨她不说,晚上还要入梦把她拉下水!
简直可恶!
许安吊死的第三天,开头就不太顺利。
铃铛盯着窗户,小姑和房间和她的紧挨着,外面也能看见枯枣树。
她特意往上面瞥了眼,没有黑漆漆的乌鸦出现。
李薇早起来了,身侧被子的温度冰凉,铃铛打了个哈欠,在床上又歪了一会儿。
闭眼的一小会儿功夫里,旁边床头柜充电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邵玫的语音通话。
在宿舍里邵玫的作息是她们四个人里最健康的,不管有没有早八,早上六点起床去操场跑步然后拐去食堂给她们三个起不来的懒虫买早饭,晚上十点准时入眠。
早已是她们宿舍公认的好妈妈。
铃铛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钟,邵妈妈这时候打电话应该是有急事。
毕竟她知道铃铛的德行,在学校她这个点肯定还没醒。
指尖轻点屏幕,铃铛哑着嗓子问:“邵姐,怎么了?”
“秋婉,你没事吧?”大概是刚刚运动完,邵玫的声音也不太平。
铃铛一顿,再度瞥了眼窗外才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别担心我了。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啊?”
“你嗓子怎么了?”邵玫不太相信铃铛的说辞,如果没有事怎么不给她们几个回消息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们这边比较干,空气不流通嘛。”铃铛干巴巴地解释着,“我真没什么事,不信我给你开视频。”
说话间铃铛抽空往旁边的镜子上瞥看了一眼,她睡了一夜起来两只眼底竟然泛着青,眼白团着丝丝缕缕的红眼球,看起来比鬼还要像鬼。
邵玫已经把视频通话发了过来,铃铛手指踟蹰起来,想点拒绝又不太敢,这肯定不能接啊,可拒绝了邵玫肯定会发现异常。
一咬牙,把视频转成语音,那边传来邵玫微冷下来的质问:“秋婉?”
铃铛的理由相当蹩脚,她支支吾吾道:“邵姐,那个……那个我小姑叫我吃饭了,咱们下回聊吧。”
邵玫无奈叹气,“李秋婉,你不拿我当朋友了吗?”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
铃铛徒劳地辩白了许久,邵玫始终一言不发。
半晌,铃铛终于撑不住了。
“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们知道,这件事不好、很邪,我不想你们会牵扯进来。”
“邵玫,我没有办法了,她们一直盯着我,我感觉快要疯了!”
呜呜咽咽的委屈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邵玫的心沉了沉,她柔声安慰铃铛,“别怕,会有办法的。”
“我,我不知道……邵玫,我没有几天了,她们很快就要来找我了,我根本逃不了,我不想啊……”好似所有的情绪都有了宣泄口,铃铛忍不住捂住嘴巴,溢出的声音带了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