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是等高一高二的开学之后才办的,高三年级守了大半个月冷清的校园热潮起来,混合蝉鸣的喧嚣,学生交谈的嗓门格外吵闹,就连中午抢饭三栋教学楼都被踏得震响。
周一早读课,一男生来到理三的门口望了眼班牌,用手扣响理三的门,班上的学生都从背书中抬起头。
“请问一下,陈千歌同学在吗?”男生问。
他们指了指门外,“就在你后边儿。”
男生一愣:“啊?”
他往后一看,陈千歌穿着白色校服挺直着背脊,早晨稀碎的朝阳光透过枝丫繁茂的梧桐树叶打在他身上,黑色的碎发有跳动的光斑。
陈千歌这几天都在走廊外边儿背书或者记单词,最主要的原因是教室太热了,还有坐着容易睡觉。他本来是很自持的人,奈何同桌是个嗜睡的,睡觉这种东西吧,是很传染人的,靳子桀早读课睡得不行,陈千歌都害怕哪天他睡死过去。
有人喊了他一声。
陈千歌从背书中醒过神,侧头,看到一男生微笑着站在他旁边。
“陈千歌,待会儿开学典礼你要上台发言哦,”男生把讲辞递给他,“这是发言稿。”
陈千歌垂眼纳闷:“我发言?怎么是我发言?”
“你不理科第一么?”男生说,“政教处的主任说的。”
陈千歌接过讲辞看了眼,“哦,好。”
“听说你是从四中转过来?”男生在走前说,“来我们学校就一步登顶了,你好牛逼啊,成高三红人了都。”
这些话陈千歌自从开学考之后已经听到麻木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回道:“还好。”
“理三的运气太好了。”男生摇头有些遗憾地说:“你怎么不转来我们班呢。唉,对了,你这个不用背稿,直接上台对着讲辞发言就行了。”
“行。”陈千歌点点头。
广播通知各个班级去操场集合参加开学典礼,陈千歌拿着书和讲辞走进教室,任驰撑着脖子问:“陈哥,那个男生找你什么事儿啊?”
“哦,叫我上台发言。”陈千歌晃了晃手中的讲辞。
“嘿,你这张脸站在主席台上一晃,那些姑娘有眼福了,”任驰咂摸说,“情书收的更多。”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陈千歌话还没说完,广播突然开始放集合的歌,声音牛大,把他吓了一跳。
但心里的余悸在看到熟睡的靳子桀被震醒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时,顿时平缓了很多,他没忍住嘲笑出声。
靳子桀没理陈千歌的笑声,没事儿人似的从桌楼里掏出湿巾纸擦脸。
班上有人跟着附和唱广播的歌,广播音乐挺搞笑,那一声声的“gaygaygay”,陈千歌差点以为这是个gay班。
“谁选的集合歌?”他问。
“不知道,这首歌都用了好几届了,”任驰说,“课间操集合也是这首歌,每届都有人吐槽,说它是gay歌,其实人歌手唱的哪是gay啊,是cake!”
“我估计当初选这个歌的人是飞车忠实粉丝,”陈千歌笑着说,“这歌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这是什么?”靳子桀插进两人的对话,拿起陈千歌的讲辞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