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年前,一张请柬打破了他和家人的团聚规律。
他本人和慎家不熟,慎泽更是只在新闻上见过,最开始没打算参加,还特意在婚礼当天和同事换了班,好以此为借口推脱掉,结果他妈愣是把关系打到了洪局那里,局长亲自下令,把班又给换了回来。
婚礼当天,他是磨蹭再磨蹭,掐着点儿从酒店出发,和婚礼进行曲前后脚进的场。
彼时他妈坐在前排,一眼瞧见他,挤眉弄眼地拿口型数落着,他一边应付他妈的埋怨一边赶场,没留神撞上个人。
瞬间四目相对,他看到了一张难描难画的脸。
那天,在婚礼进行曲的奏鸣声中,良辰吉日之时,他比慎泽早一步看见了新郎。
挂断电话,游判从回忆中抽离,高效率地看过别墅其它房间,回到一楼,警员对迟寄的问话尚未结束。
他抱臂靠在墙边旁听,那警员不由把身板坐得更直。
“那,迟先生,你说家里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外人来过,客厅的痕迹怎么解释?”
迟寄说:“是慎泽自己砸的。”
“自己砸的?”警员很惊讶,“他为什么砸东西?”
“他总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死者经常在家砸东西?”
“恩。”
“那死者是有情绪障碍吗?他有没有看过医生?还是说他只是性格原因?”
“我不知道。”
面对警员时,迟寄的态度并没有任何不同,依然是问一句答一句,得亏这警员脾气好,换作旁人,早对他这种挤牙膏般的行为大发雷霆了。
游判神色不明地盯着他,倏而插问:“你说客厅的东西全是慎泽自己砸的,那说明他心情不好,你丈夫不开心,你作为伴侣为什么没有下楼陪他?”
迟寄慢慢地偏过头:“因为他不想我陪。”
游判不置可否,又问:“那你自己没想过主动点吗?”
迟寄眨了下眼睛,才道:“那个点是我睡觉的时间。”
游判忍不住发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那警员说:“兄弟,快点做完笔录吧,咱们该收工了。”
“哎!马上!”
警方的现场工作完成,游判领头迈出别墅,呼啸而来的喧闹声差点扑他个跟头,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李船。
“怎么回事?这群记者还没走?”
“赶不走啊老大!”李船焦头烂额,“这群记者跟疯了一样,软硬不吃,我们这伙兄弟拼尽全力才把他们拦在警戒线外,这可比抓罪犯累多了,妈的!”
游判看着那群伸脖垫脚,恨不得用摄像机和话筒戳穿墙壁的记者们。当年他们绞尽脑汁没能挖掘到婚礼的点滴,现在好不容易出现更加重磅的新闻,他们可不得刨个头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