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歌缓过来后,躺在地上抬起衣袖,遮住半张面孔,只露出一双眼睛,扫了一眼她隐没在衣裳下的洁白脚踝。
“你……”她面颊微红。
在柳寻芹冷漠的眼神中,越长歌的声音也带了几分羞涩:“怎么喜欢踩人?好奇怪的癖好。”
气氛凝重起来。
下一脚还没把她踹回土里时,越长歌灵活地翻了个身,干净利落地站起,她听见耳旁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两三片被灵力绷到硬如钢针的飞叶嗖然射来。
越长老乃水灵根,只见她单手掐诀,唤出两股水流,将飞叶扰开,避免被插中脑门心。
最后一道来不及躲,她感觉脸颊凉飕飕地,下意识往后仰去。
千钧一发之际。
衔住了那片叶子,毫发无损。
只是后脑盘着的长发全部被刮散,如瀑布一般淌了下来,披了满身。
她松了口气,呼吸还未平缓,刚啐掉了嘴中的叶片,却听到了细小的绷裂声。
越长歌忽然感觉前襟一凉,她低头看去。
方才被飞叶不慎割破了个口子,而自己又穿得很紧。
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裂帛之声骤起,有许多张银票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宛若飞花,散得满地都是。
柳寻芹也愣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觉得面前香风拂面,有一些散落的衣衫布片浇在脸上,浇得劈头盖脸。
朦胧只剩下一个黑影。
紧接着就是被温热抱住的窒息感。
柳寻芹回过神后,自缝隙之中艰难别过脑袋,刚欲将她推开,又被一把死死摁了回去。
“你……”
“坏了,衣服破了。老娘里头没穿!”
2
越长歌这一句话砰地砸在地上,一时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坠落了似的,静得让人窒息。
“……”
“换一套。”
柳寻芹放下了挣开她的手。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以后——
她硬生生憋出了三个字。
“黄钟峰奉行节俭修身,本座身为长老,自然不可铺张奢靡,为了上行下效,给徒儿们作表率……”
越长歌将她抱了满怀,很是紧张。
她这人有个毛病,一紧张时就非常能说,嘴一张时什么话都涌了出来,却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越长歌突然感觉四周威压都重了许多,后颈凉飕飕的,她轻咳一声,将语速加快,委婉地媚笑道:“……暂时还没来得及置办下一套嘛。”
也就是说她除了这件,没别的衣服穿。好在修为高深者几乎可以做到一尘不染,给她省了不少钱。
柳寻芹被她身上的花香熏得有点头疼,她鲜少去过黄钟峰,分明相处了这么多年,这女人的贫瘠总能超出她的认知。
堂堂一代长老,布都扯不起多余的一批,哪怕徒儿多,按理来说也不至于如此。究竟是怎么沦落至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