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头一次被她清晰拒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抱歉清妍,我刚才没有及时保护你,刚才是因为暮云同志离我比较近,我才先去拉她。”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这时,江暮云走了过来,对男人说:“邱营长,幸亏有你及时抱走我,我只是破了点皮。”
“但清妍姐看上去不太好,你赶紧带清妍姐去卫生所吧。”
男人这才俯下身,抱起已经痛到额头冒汗的她去了卫生所。
她伤到了骨头,中医推拿了两个小时。
治疗结束,坐诊医生嘱咐说:“你的腿半个月内不能多走,让你家属来背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一瘸一拐走出诊室,却发现男人已经不在外面了。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他也没有留个话。
她苦笑一声,两辈子了,她已经习惯了。
慢慢挪着走回家,天已经晚了。
她身心俱疲,随便吃了两个馒头就睡了。
这晚,男人也一直没回来。
接下来几天,男人也一直没有人影。
直到这天早上,小河村一个大娘提着一篮子鸡蛋上门探望。
“清妍妹子,我听说你前几天被柴火垛砸伤了脚,平时你也很照顾咱们村里人,所以我特意拿了些鸡蛋过来给你补补。”
她原本不想收,结果大娘又说:“正好今天下午是我儿子婚宴,你带着邱营长来吃个酒!”
她这才接了鸡蛋,打算等下午吃席上礼,多给点钱票,就当买下这些鸡蛋。
大娘走后,她提着满满当当的一篮子鸡蛋,心情无比复杂。
就连外人都知道自己送鸡蛋来慰问自己,可男人这个做丈夫却把她一个人扔在卫生所,到家也没有关心自己……
转眼,到了下午。
她腿脚不便,走路慢,走到村里吃席场地时,宴席已经开始了。
男人坐的那一桌已经热火朝天,江暮云就坐在他的旁边。
这时,男人那桌的几个兵看到了她,龇着一口大白牙喊:“嫂子来了!”
几人又冲着男人笑闹:“邱营长平时总板着脸还从没有闹过什么笑话,今天这大好的日子!不如营长让咱们开开眼,抱着嫂子喝个交杯酒呗!”
男人估计是真的醉了,也没有看到过来的她,笑着应下:“行,今天就如你们的愿!”
话落,众人更加起哄。
“营长抱着嫂子喝交杯酒喽!”
“来!喝一个!”
一拨人往男人手里塞酒,一拨人把她推到了男人身边。
她正撞到男人后背时,男人也站起来端起酒杯。
她一抬头,却见男人长臂一伸,竟然一把抱起了身旁的江暮云。
……
1978深秋,北城第7兵团扎营的小河村。
“死人啦!邱团长媳妇想不开跳河啦!”
突兀的大喊刺破黑夜,沉睡的小村被唤醒,狗叫声一阵阵。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沈温婉捞出了冰冷的河面,窒息痛苦退散后,上辈子的记忆也翻涌而来。
沈温婉死后竟然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
一阵颠簸后,她被送到了附近的卫生所。
哪怕已经得救,可沈温婉还是觉得难以呼吸,哪怕紧紧抱着棉被,可她还是觉得冷。
她目光直直盯着床边的男人,他穿着湿淋淋的军装,一张冷脸望着她,连左眉眉尾的刀疤都显得不近人情。
这是她的丈夫,邱寒生。
她只要一看这张脸,就想起他上辈子被电视采访时,对她这个妻子的四个字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