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暂时是这样了。对了,去王家的大夫是我们医馆的,等明天那大夫回来我再问问看有没有其他信息”柳岁寒一顿,“如果有机会的话。”
“那明天见。”谢礼说,“谢谢你的馒头。”
见他转身就走,柳岁寒连忙叫住他:“你晚上住哪?要不去医馆的柴房将就一晚?”
谢礼脚步一顿,回头道:“沈家的事应该不只这么简单,你可以多注意点。”
柳岁寒一怔。
这人倒还挺投桃报李?要是他没提住所问题,对方这是根本没打算告诉他注意沈家?
他再一回想。
得,自己竟然还玩不过个比自己小的同伴,从头到尾他什么都说了,可这同伴只说了王二少去世这一个信息。
他还想问些什么,却见人已经走远了,只好折返回医馆里去。
第二天,在青楼附近歇了一夜的谢礼在听见更夫打五更声时早早离开。
只是离开时,他背上多了一幅画。
画是被青楼丢出来的,一同被丢出来的,还有几件破烂的衣裳。
听丢东西那人嘀咕,这画是被王二少爷叫去服侍那妓子生前的东西。
其他东西都还能废物利用,唯独这画非名家画作不说,画上画的还是那妓子,摆放在哪都扎眼,会给妈妈招来不好的名声,只好扔了。
谢礼本就是到青楼附近来守株待兔的,他原以为王家应会派人来找青楼麻烦,可当王家没人来时,他又在想起王二少爷的父亲王老爷是“玩家”,没人来似乎也正常。
只是最后这幅画,倒是到他手里了。
在路边早餐摊子上朝人询问过棺材铺位置后,谢礼按着对方的指示找到棺材铺。
约莫是时间还早,且镇上就这一家棺材铺子,店主人并不担忧生意,隔壁香烛铺子都开了门,这棺材铺也没个动静。
谢礼身体孱弱,走了这么一段路早已头晕眼花,他朝着香烛店墙角靠近些,找了个地坐下。
那用袖子掸苍蝇的店铺伙计一见他便冲出来撵人:“去去去!乞丐一边讨饭去!可别脏了我们的地。”
就在这时,一人急匆匆来到门口,那小厮马上满脸笑容,将人迎了进去,还不忘回头给谢礼一个“滚远些”的眼神。
仗着对方现在要忙没时间注意他,谢礼不仅没走,还聚精会神听清了屋里人说的话。
来人是王家的,说是家里二少昨夜去了,香烛不够用,让店里现在立刻派人给送些过去。
店里人手不多,小伙计叫来店老板看店,自己去送货,临出门他见谢礼还在,又想过来驱赶。
只是王家催得急,他只好无奈小跑着离开,同时朝店里老板嚎了一声:“老板,这有个乞丐,我紧赶着去王家,麻烦您来赶他走了。”
店老板无所谓地摆摆手:“知道了,你去吧。”
店老板在店里忙活一会后,才姗姗来迟地端着一盘馒头出来,还顺手捎上几张纸,把这馒头包住递给谢礼:“喏,大家都不容易,这馒头你拿去吃了,下次啊,可别再来我这门口了。”
谢礼:“……”
谢礼看着馒头沉默了一会,道:“谢谢老板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身体差的其中一个好处,大约就有吃不下。
“我只是太累歇一会,马上就走”谢礼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似乎他真的只是来歇一下的。
店老板见状倒是露出几分尴尬:“那、那你进来喝口水吧。”
这次谢礼没再推脱,他是真的有点渴。
喝了两碗温开水后,谢礼朝店里摆放的东西看了一眼,似乎只是无心般随口问:“老板,店里最近生意怎样啊?”
“就那样,每家有丧事喜事时候都会来买些”店老板擦着倒水的壶,也不介意别人问,“但这镇上村里统共就那么些人,买得上的人就那么多,混口饭吃。
“我这还算好了,隔壁棺材铺才是真的生意惨淡,镇上人还好些,村里除了个别富户,其余人家多得是把死人拿布一卷,挖个坑埋了的,稍好些的也就几块木板随便一钉,做个简陋棺材应付着,这不,这棺材铺如今都是需要时候敲门,像今天,晌午这店门都不一定能开。”店老板笑了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
谢礼端着水碗:“所以不管是棺材铺还是香烛铺子,做的都是富贵人家生意了?”
“棺材铺大底是的,香烛铺嘛……”店老板看了一眼水碗,又提着壶往里头添了水,“普通人家也能卖些。”
谢礼将碗里的水喝尽,把碗递还,朝老板道了谢,临时要出门,他突然停住脚步,问:“老板,想不想多卖掉些东西?”
老板一愣。
同一时间,冥府中。
“这垃圾东西到底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是在做什么,城隍不去找,任务不去完成,搁这指点老板赚钱?!他以为任务是让他发家致富呢?!”
“他身份是乞丐,不赚点钱改善一下,他都活不过今晚,昨天夜里他就已经病弱到冻得发抖都没醒过一次了。”
“???谁逼他选乞丐了?选其他的不会玩吗?还不是他自找的!”
“可能……可能人家有自己的考虑呢。”
“屁!这话你自己说着自己信吗?”
……
这群鬼的一番争吵,谢礼自是不知,他只是发现,面前显示的人气值倒是平缓增长到了五十,似乎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
城隍的请求(5)
店老板虽不解,倒也没出言嘲讽,只感慨道:“但凡是个俗人,谁会不想自家生意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