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绎转身往回走,在魏雱身侧停住,开口提醒道:“别招惹到她,我没空哄。”
魏雱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乍听这话扑哧笑出声,比及要追问他究竟什么打算,人已经朝那纤柔娇花似走过去了。
李荆拍了怕他的肩膀,劝道:“别想了,绎之说的不无道理,这兵不血刃的好法子,试一试也没有损失。”
可要说动人来实施这样的好法子,总要付出点代价。
裴炜萤眼睛看的是天边的月,心里想的是身后的脚步,一寸寸靠近,直到他的身影覆盖住她,挡住倾斜在她眉目之间的月光。
眸中静幽幽一潭深水,她眨眨眼,笑弯眼眶,挤出一丝淡薄的柔情。
徐从绎的心到底被她看软了,嘴上还固执道:“我忙得人仰马翻,你既然想留在我身边,也别闲着。明日我乔装陪你进榆城,你代表朝廷和皇帝,说服王辞投降。”
真给他脸了,她后悔寻这个理由,在他面前都矮上几分。
她端起架子,绵软的目光中含着一丝不愿,“你不想留我,打发我回原州就是。王辞若扣下我为质,要挟你们退兵,你正好动兵逼他动手,身边还少我这一拖油瓶。”
美人的幽怨嗔怪他照单全收,他笑着捏她的下颌,一手又忍不住在她颈后蹭了蹭。
两人四目相对,她面上浮起娇粉,凌厉的眼刀也化作撩人的钩子,有气无力地拍他的手,被他一把握住。
徐从绎顺势搂她的肩膀,带她回到帐中,静悄悄落下门帘。
“臣愿舍出这一条命,绝不让殿下少半根头发丝。”他低头,朦胧的视线网纱似的罩住她,唇落在她额头上。
裴炜萤揪住他的衣襟不说话,不大相信他会舍出性命救她。
只知道夜间床帐内,幽香暧昧,细细的娇声含在她喉咙里,她托着汗涔涔的身子,在他卖命的力道下沉浮,最终坠入云端,奔赴极乐。
完事之后,他从背后搂着她,手指在她身上漫无目的摩挲,嘴唇却极具侵略性,撤退的情潮重新涌动。
容他肆虐一番,她眼神涣散,怔愣中平复呼吸,心田缓缓流过滋润的溪流。
“还说我心急如焚,一刻舍不得你,真会倒打一耙。”她指尖用力,掐他的腰。
徐从绎咬牙切齿忍住,握住她抬高的膝盖,低头一看,笑得隐晦暧昧,“你有本事别咬我。”
裴炜萤反应半天,被他挺身提醒后羞得脸颊烧红,又朝他腰上使劲一拧,“真不知廉耻,不许赖在里面,我要睡觉。”
他痛得眉头紧拧,气势汹汹压住她,按着她的肩膀,眼里几分笑意藏着危险,猛烈又迅速闹腾一阵,垂首亲她喘息不止的唇,憋得她扣紧他,苦苦挣扎。
他们旷别月余,他不懂适可而止,也不想,双臂箍住春水细柳似的身段,逼她失守,雪白的肌肤从头到脚染尽绯红。
最终她紧绷的心弦断裂,捂住脸强迫自己不要失态,可眼泪还是沿着指缝溢出来。
她来气了,不想忍下去,湿淋淋的手心扇在他脸上,将泪水斑驳的脸露在他眼前。
“滚出去。”她说完,咬紧嘴唇继续流着泪。
徐从绎沉默一会,床上笑过闹过,她也不是头一次哭,可这一回她这副泪水涟涟的可怜样绝不是因为快乐到极点。
她迟迟等不到他离开,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怨恨,一下子刺痛他。
恨他?
他眉头一敛,心也狠狠拧紧,像是被她攥在手心,她爱掐人的手指穿进胸膛掐在他的心尖。
他明白她恨什么,更明白她从见到他开始一直在盘算什么,难为她忍气吞声容他在她身上造次,纵容自己想清楚后他反而更不想放过她。
裴炜萤抹了一把眼泪,朦胧中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可帐内旖旎暧昧的气氛早已弥散,填满他周身的气势,阴沉澎湃,暴风骤雨似的倾轧过她。
她起先还哭着,等他翻过她的身子,她脸侧是柔软的软枕,身后是他,什么都坚持不住了。
筋骨都被抽去,身段软成水,好似要在夏夜蒸腾热气的帐内挥发。
“我不舒服。”她抓挠他攥在她腰间的手掌,指尖发颤。
徐从绎反扣住她的手,捏紧她的指尖,字字凛冽,“又不是没这么做过,少一惊一乍。”
新婚第二日,她柔软的肩背贴在他胸前,震颤摩擦,虽然彼此都不太熟练,但该有的默契都有,可称酣畅淋漓。
她就是故意刺挠他,他虽动气,可她颤巍巍,可怜兮兮的叫声挠过心头,到底也松开手,覆在她湿淋淋的脸上,感受到她脸上的热气和潮湿。
但很快她别过脸,刻意躲他。
霞光绚烂的脸,布满泪痕。
他倾身捻她的耳垂,扣住她的下颌,舌尖撬开她严防死守的唇齿,力道气势不容反抗,尝遍她口中气息,尝到鲜血的滋味。
他还没有放过她,但不再逼她,和风细雨般的吻不轻不重,松开她的时候他埋在她的颈窝,听她细弱的呼吸。
逐渐呼吸声演变成孱弱的哭声,听得他颇为恼火,起身将一双眼睛锁住她。
“爽够了,还没哭完?”
裴炜萤不屑地呸他,任由眼泪流着,说不上来心里埋起多少悲伤,因何而哭,擅自将所有眼泪归因于他。
“我不嫌你没技巧,你舒坦完倒嫌我爱哭。”
她生怕他抢嘴,立刻接着道:“我当然要哭,哭我命途多舛,前夫温柔体贴却惨死,现在的夫君只图自己爽快,拿我当……”
她猛然住嘴,徐从绎听笑了,揉她的嘴唇追问她:“怎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