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煜却很快跟了上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临进宴会厅之前,沈初棠在门口站了会儿,擦掉脸上的眼泪,时承煜把西装披到她肩上,柔声道,“干净的。”
沈初棠心中又酸又涩,原来他还知道自己有洁癖。
她没说话,只把衣服拽下来丢到地上,然后推门进去。
时承煜看着外套从她肩上滑落,他的心仿佛也同时跟着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外套,搭在胳膊上,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宴会厅里面的灯光很明亮,时承煜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也实在是太过刺眼,他走进来时霎时间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
他却恍若未觉,朝着沈初棠的方向走过去。
沈初棠走得飞快,几乎是小跑着到沈苏璟旁边,浑身都在颤着,抓着他的衣袖,快要压抑不住哭腔,“哥,我要、我要回家。”
沈苏璟连忙脱下衣服披到她肩上,拍着她的肩膀,“怎么了?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带你回家。”
沈初棠点着头,整个人抖得厉害。
沈苏璟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时承煜追了上来,却只是跟在后面。
沈苏璟把人送上车,转头看见了跟上来的时承煜,还有他脸上的巴掌印,“承煜哥你”
“麻烦帮我跟棠棠道歉,她手估计有点肿,回去得冰敷一下,今天外面冷,回去再让人煮些姜枣茶给她。我”压抑的哭声透过车窗响起,时承煜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他往后退了退,“你先送她回去吧。”
沈苏璟有些不明所以,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开门上车,哭声变大又变小,时承煜站在那,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等到车子一开远,沈初棠就哭了出来,趴在沈苏璟肩上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洇湿了沈苏璟肩膀上的大片衣服。
沈苏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儿,“没事了没事了棠棠,马上就到家了。”
沈初棠哭了一路,到最后声音都已经嘶哑,整个人无精打采地窝在沈苏璟怀里。
她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沈苏璟也不敢问她,把人送回房间,看着人睡着才离开。
沈初棠睡得不安稳,夜里醒了好几次,每次看手机时间也只是过去了十几分钟,微信上有许多消息,她一个也不想看,干脆把手机关了机。
看她精神不好,沈苏璟给她请了假,但她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说没休息好,昏昏沉沉地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吃饭也只吃几口。
他去问时承煜,时承煜也没说发生了什么,只让他照顾好棠棠。
时承煜脸上的巴掌印已经退了下去,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红印。
林舒朗看得心惊,时承煜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外地开会,他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时总,您先休息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
时承煜捏着眉心,问,“那边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时总,这次是我的疏忽。”林舒朗很是自责,这还是他工作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么严重的工作失误。
失去奖金跟绩效事小,可如果丢了工作,他也很难在京市找到其他工作了。
昨天晚上他收到消息宴会厅门口有人要来找时承煜,他赶过去一看是张月婷,瞬间警铃大作要把人带走。
张月婷却说她只要见时承煜一眼,不然就在这儿闹。
林舒朗这辈子做了最后悔的一个决定,把人从后门带了进去。
时承煜原本下楼是想去找沈初棠的,听完林舒朗的话沉思一瞬,想到了什么便去了后花园。
张月婷站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她不甘心,与其被当做宠物养,她倒想试一试,被包养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是时承煜这样的人。
看见人过来,张月婷冻得僵硬的脸费力地扯出个笑,“时总。”
时承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穿着那件白色裙子,跟沈初棠上次在瑞士穿着很是相似,眉头深深蹙起。
“我听说时总喜欢的人还没有成年?”张月婷问,他倒是没想到这样心狠的人,竟然还有道德底线。
“你想说什么。”时承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时总既然花钱养了我,我自然是愿意做得更多的。她给不了时总的,我可以啊。”
张月婷越走越近,心里打着鼓,却屏着一口气靠近时承煜。
时承煜在她忽然扑过来的时候及时闪开身子,冷冷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被冻僵的胳膊还有膝盖摔在地上,火辣辣的疼,张月婷看着那双皮鞋从眼前走过,没有一丝迟疑,好像生怕慢一秒就粘上什么脏东西一样,她忽然明白了,时承煜不是有道德底线,而是所有的柔情只给了那一个人。
生病
时承煜下午要去海市参加一个会议,临走之前来了沈家,但沈初棠房门紧锁着,谁也不见。一听说是时承煜来了,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他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直到不得不出发的时候才离开,反复地嘱咐佣人照顾好她。
到了第二天早上,沈苏璟早上来叫沈初棠吃早饭,他敲门,朝里面喊,“棠棠,棠棠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里面没有动静,沈苏璟拧了两下门把手,推不开,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让人拿了备用钥匙过来。
用钥匙打开门,沈苏璟快步冲了进去,沈初棠躺在在床上,被子也没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两颊通红。
“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