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简之将头埋入谢仪僵硬的颈项之间,近乎贪婪地嗅着她发梢间的馨香:“外头阿福和马夫都是我的人,姑姑不需要害怕。”
她不是害怕会让人察觉,而是单纯不想再与崔简之维系眼下的关系。
却听他又道:“这次,姑姑赌赢了。”
“多亏公子配合到位。”谢仪挪了挪眼,“事先竟是不知道公子在宫中也有人手?”
那场大火能烧起来,谢仪能获得书写材料,都逃不脱崔简之从中出力。
他尚未入仕,竟能将眼线安插在宫人之中。
这份手段……
谢仪想,她还是太小看了崔简之。
“我说是为帮助姑姑,临时收买的人手,姑姑信吗?”崔简之略抬凤眸。
他双管齐下,大掌还在不安分地游走着。
粗粝指腹所划过的每一处,都让谢仪身体不自觉地颤栗着。
贝齿覆上红唇,她差点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上:“那些人大抵都是死士?”
“奴婢无意探听公子隐秘!”
她真是让崔简之磨疯了,才会说出这般逾矩的猜测。
朝堂规定,非三品以上官员豢养死士,与谋逆同罪。
谢仪呼吸都微滞,崔简之却荡起浅淡笑意:“姑姑猜得不错。”
“我不仅在宫中安插了死士,还有几个勋贵、王爷府中……”
接下来的话,就算崔简之敢说,谢仪她都不敢听。
情急之下,她竟是伸手将他嘴捂得严严实实:“奴婢只想命能活长些。”
崔简之眼底笑意更深。
热气喷洒在谢仪掌心,酥痒得她松了手。
“可我更想让姑姑彻底成为我一条绳上的蚂蚱。凭你的才智,护在简之身侧,我的路会走得更顺畅。”
对于谢仪,崔简之从不只是见色起意那么简单。
他是个很惜才的人。
经过这次更明白谢仪心机深沉后,又如何能不对她爱不释手?
她若身为男儿身,必定是个好幕僚。
“姑姑若愿意助我,救回谢家,也就不再只看我母亲一面之词,更不需要等我入围中仕那么遥远,端看你如何抉择?”
黝黑的眸子像是带有超强吸力,蛊惑一绝。
谢仪很难不为这个条件动心。
在崔简之的有意操控下,他们身体紧挨,只是谢仪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她越来越读不懂崔简之眼底的晦暗了:“若没有奴婢提出合作,公子想取消与李家婚事,想必也不是难事?”
“究竟为什么还要用这么丰厚的条件换取奴婢对您归心?”
在得到答案之前,谢仪不会贸然抉择。
她深深撞进崔简之的眼里,眸光如炬,都不肯退让半分。
不等男人作答。
马车一个急停,谢仪的唇径直贴上了他的侧颊。
“姑姑这不是知道答案吗?又何必再来让我亲口说出!”
“投怀送抱这一套,你学得不错。”
他明明知道谢仪是无意举止,却还要用这话来羞辱打压。
谢仪连耳根都红了,她一把推开崔简之后,掀帘探眸:“前面发生了什么?”
“是李家的人招手拦了车。”
“她说,奉李姑娘之名请姑姑独自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