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南山停了一会儿后继续说:“知道那时候另外两张神谕在谁手里吗?就是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后来以阴阳师的身份度世,就是因为我们打着不信鬼□□号,如果这样我们还说自己是祭司的话,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我们接到神谕的那一刻,就把它们给烧了。”
的确,如果在一个国度里,连他们的祭司,都不在信奉那些鬼神的话,那就等于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假的,都是虚伪的,那么这个国度就真的要完蛋了。
“时间到了。”宜瞻榆看向晓南山,“我们该走了。”
他们两个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陪我们一起吧,你也听到了,我们在这里呆了几十年,这里面的任何一切,我们都见过了,我们实在是太无聊了。”谢桦柳看着锦厌尘,他刚刚令自己清醒,正扶着岩石站在那儿,“你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只是不如另一个人。”
锦厌尘顿时疑惑,问:“谁?”
“那个唯一能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我们见过他两次,第一次,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像他一样,”谢桦柳指了指迟屿,继续说:“第二次,是大约一年前。他若是个女人,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姿色,而即便是个男人,他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大约一年以前,这个时间,恰好是他们在水鬼城的时候,换句话说,这个时间就是江子由失踪的时间。
锦厌尘顿时十分激动起来,问:“你们说的是江子由吗?是他吗?”
谢桦柳摇摇头,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谢桦柳想了想,“他太神秘了,用黑色的斗篷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
“你还是看到了不是吗?”许悦林说。
“那是我眼神好,那位小哥实在是长了一张过于俊俏的脸了。”谢桦柳看着许悦林。
“我就没注意看,”许悦林语气里忽然多了些酸涩感,“那看来你真是对那位俊俏的小哥五迷三倒了呢,连我也比不上他了。”
“不是你别乱想啊。”谢桦柳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他怎么比不过你呢。”
“你真的看到他了?”锦厌尘怔怔的问。
见谢桦柳点了点头,锦厌尘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许多,他感到十分激动:“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他在这儿!我马上就能找到子由了,我一定要出去!江子由你等着我!”
然而他们现在该怎么出去才成了真正的难题。
“你们在这里呆了几十年,就真的没有一点出去的办法吗?”晓天宸问谢桦柳。
“没有。”谢桦柳语气平缓的说,“想必你们在进来的时候也看到那红岩天书了,你们没看懂吧,这几十年里,那些东西我们看了,已经不下二十遍了,什么也看不出来。你想说原路返回吗?不可能的,我们可已经试过了,你们就算平安无事的返回去,也会发现,入口根本就消失了,只有无尽的通道,一直走,你们会把自己走到崩溃的。”
“那我们就把这里炸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找到他。”锦厌尘坚定的说。
周围忽然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是流水,也好像是细碎的沙石滚落的声音。
随后那个声音化作了空灵的风声,在风声里又含着人声:你们想法不错,不过我可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来者是客,我有我对待宾客的道理,放心,我会好好陪你们的,我的客人。
“谁在那儿?”锦厌尘大喊道。
然而对方却再也没了动静,山洞里,只余下一片寂静。
“是汤灵的声音。她又来了。”许悦林无奈的说,“这家伙动不动就来,又不现身,留个声音在这儿,好像生怕别人看见她似的。她来了可不止一次两次了,没回给他说话又不予回应,真是烦死。”
“那她经常来?她知道你们在这儿?”
“这整个黔南州都是她的,她只要长点脑子,都该知道的。”
忽然间,这周围似乎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一阵晃悠,摇的人重心不稳。众人还未弄清是哪门子事,那祭台周边的三根盘龙柱率先开始倒塌。
“这不是她的东西吗?怎么这也榻啊?!”沈柏舟一边躲避着掉落下来的碎石,一边吐槽道。
“谁告诉你这是她的东西了!”谢桦柳喊到,“你以为我们在这儿干坐了几十年么?”
合着这根本就是她俩闲着没事自个儿建的。
沈柏舟顿时更加无语了,心想:建这么高的柱子,是生怕倒了砸不死人啊!!
几人向两边躲去——这大石柱子要是砸在人身上,岂不是必死无疑。
尘土飞扬,一时间迷蒙了他们的双眼,看不清周围任何。
紧接着又是天塌地陷,整个山洞彻底变成了一堆碎石滩。
甚至于,这整座山,都发生了山体塌陷。
锦厌尘在一棵巨大的娑罗树下醒来,身上沾满了粘糊的苔藓,身后的树干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虫。
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周边没有一个人,除了到处乱爬的虫子,就是四处生长的苔藓。
“沈柏舟——”
“晓天宸——”
“迟屿——”
他连喊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奇怪,按说他们一起从上面掉下来,应该离的不远才对,现在却没有一点儿痕迹。
锦厌尘走了几步,才发现周围都是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植被,长长的树藤从高处垂下来,过于潮湿的环境令这里的树皮上都长满了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