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由的情况要比殊微棠严重的多,毕竟像殊微棠那样的人,只不过是汤灵手里最普通的一颗棋子,随时都将面临死亡,因此汤灵对他的控制也并没有这么严密,他才有机会能在临死前获得自己一丝的理智。但江子由不一样,他在汤灵的局里,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他的生死,完全关乎着汤灵的成败,汤灵对他的控制,也要更加的深,更加的重。
锦厌尘和沈柏舟这时候跑的倒是很快,确认后面没有那些东西在追后,这才缓缓放慢了脚步,然而此时,周围的天却渐渐黑下来——不是正常的由白天过渡到黑夜,而是在一瞬间,原本明亮的天,随着他们向前的脚步很快的暗下来,并且愈来愈黑,后来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而随着这样,他们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连树都不一样了,这里的树仿佛都长着一张人脸,奇形怪状,树枝四处缠绕,好像一条条恶鬼的阴爪。
后面似乎有一种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在跟着他们一起走。
一个尖细的爪子忽然抓住了沈柏舟的轮椅把手。
葬花雨林3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拖着急速向后而去。
锦厌尘向后看去的时候,沈柏舟已经被拖着没了踪影。他正欲向他被拖去的方向追去,刚一转头却听身后有人叫他,那声音听上去十分冰冷,好像马上就要杀了他。
“你去哪儿啊?”
锦厌尘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人,是江子由。
“你怎么在这儿?你刚才不是在那边……”锦厌尘忽然意识到什么,问:“你知道我是谁?”
江子由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锦厌尘不由自主的问。
“我杀人从来不想为什么,如果你现在变成一具尸体,你就不会再问了吧?”江子由一边说,一边挥手,随着几声阴冷的笑,两只纸娃娃从他身后跑过来。
那两个纸糊的小娃娃衣服上还带着些些许的污泥,而粘在身上比泥更多的是鲜血,还散发着阵阵血腥味。他们的脸上都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并且令他们露出了森森白骨,脸上也被用血画了些奇怪的符号,他们用那没有同人的空洞的眼珠朝锦厌尘看着,连头都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直接扭了过来。他们咧起嘴,诡异的笑容呈现在他们几乎是惨白的脸上,他们的五官几乎都扭曲了,两个丸子头现在别显得有些乱,连发丝上都挂着血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儿?卧槽!”锦厌尘看着他们朝这边野人似的爬过来,而且速度很快,不由得惊叹。他抛出傀儡丝,想要用丝线困住这两个诡异的娃娃,却听到江子由的声音:“你也会傀儡术啊,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不过没关系,我的娃娃,可不会因为你这几根丝线而感到为难。”
于是一闪,锦厌尘便觉得自己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趴在那儿,他怵怵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左肩,迎面便看见纸娃娃那诡异的脸。
“啊——!”这么近距离的欣赏这张“美丽的”面庞叫锦厌尘一时觉得恐怖,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他抬手打向那个纸娃娃,希望把他从自己的肩上赶下去。可那玩意儿死死抓着他的衣服,怎么甩也甩不掉。
江子由静静的站在那看着,锦厌尘听到那纸娃娃似乎在说话:“你很怕我吗?哦不,这才是最可怕的,哈哈哈哈,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你说是像我一样吗?啊哈,你才是最可怕的,你是人,有什么是比人更可怕的了呢?你才是鬼,你比鬼更可怕,让我咬死你吧,哈哈哈哈……”
锦厌尘此时惊恐极了,他感到一些尖锐的东西,正顺着自己的皮肉进入自己的身体,并且向着自己心脏的方向。
他猛地抬起另一只手,薅住那个纸娃娃的身子,把他向后拽去。
然而无果,那个尖锐的东西依旧在他的身体里。他大喊:“江子由!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你快让你的这死玩意从我身上滚下去,我要死了!你快弄走他。”
江子由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看上去和纸娃娃一样诡异。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的两个娃娃回来,锦厌尘这才感到那尖锐的利爪一样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恋恋不舍的抽出,一瞬间,他又感到血从自己肩膀的地方涌出来,并且沾湿了他的衣裳。
“你把沈柏舟弄哪去了?还有其他人,都是你干的吧?”
江子由撇撇嘴,道:“那得你自己找,和我可没关系。”他说这边转过身,那两个纸娃娃趴在他的肩膀上回头吐着舌头,似乎还在挑衅着锦厌尘。
锦厌尘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向前走去,正追着江子由的方向。
然而他很快便没了踪影,锦厌尘在这条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宫殿一样的建筑。
这里实在是太阴森了,时不时的还有些奇怪的鸟叫声。
他在旁边的树下发现了几株血红色的花,准确的说,是血红色的丁香花,就像他以前在风雨楼看见萧寂在每个死者的面前留下的血丁香,成串的,还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味。
锦厌尘走到那花跟前,俯身看着,随后抬手掐断其中一朵的茎,举起来,可在那茎断的地方,从这花的里面流出一种黑色的液体,似乎是由很多乱爬的东西组成的,这些液体流到地下,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腐蚀后形成的小坑。
他拿着花的手顿时感到烧灼感,他猛一扔出去,抬手看看,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上面像是被什么啃食了一般,变得坑坑洼洼,还向外渗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