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遇皱眉,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很冷静,“我不知道。”
“我知道,说给你听听吧。”
在覃遇诧异的视线里,纪星泽没有停顿的继续说:“在整个高速坠落的过程中,空气在撕裂自己的身体,各种感官变得尤为清晰,到地面后感到痛苦,如果再倒霉一点肋骨断裂可能就会插进肺里。在有意识的时间内感受到自己生命在一点点流失,离死亡越来越近,直到意识完全消散,那段时间就是最痛苦的。”
覃遇脸色有点发白,因为他说的这些都很真实,就像真的跳过一样根本不敢细想,他的关注点就是纪星泽为什么会对这些这么了解,想问但又犹豫,“你,为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嗯。”覃遇如鲠在喉,勉强从口中发出一个单音回答。
“看过一个跳楼幸存人的自述。”纪星泽回答。
覃遇刚刚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秒又被猛然提起,因为纪星泽说:“其实我也想过,当时我坐在楼顶的天台上,整整半个小时,不过我想通了,为什么别人给我带来的痛苦就非要让我一个人承受,该死的是他们。”
整颗心被猛然提起又放下,覃遇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够了解他。
纪星泽说完就安静了下来,“走吧,回去了。”
因为有了阳阳的事情,覃遇现在对纪星泽更是坚定了一份信念,一定要保护好他。
就在纪星泽站直身体,想要继续向前走的时候,覃遇拉住他的手腕,“纪星泽。”
“怎么了?”
“我想了解你。”覃遇语气中透露着请求的意味。
他知道除非纪星泽愿意主动把自己隐藏的一面展示出来,不然可能永远都会和他隔着一段距离,但这段距离又是事关重要的。
覃遇不想让这段距离横亘在他们之间,又十分笃定的说:“让我了解你吧,无论是什么。”
怎么到现在还在自以为是的想要拯救别人,一次深刻教训难道还不够吗,纪星泽感受到他握住的手腕的力道加重,好啊,既然非要了解,那就让他了解的更透彻一点。
纪星泽能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意图,淡淡的反问:“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站在面前是没错,覃遇伸出手,停留在他脸前几厘米的距离,“是站在我面前没错,但我伸出手却感觉碰不到你,我想了解你的全部。”
“全部吗?”
“对,全部。”覃遇十分笃定。
纪星泽还在给他机会,希望他能考虑清楚,或者打消这个念头,“你会后悔。”
“不会。”
最好是不会。
纪星泽看了他一会儿,抬脚向前走,覃遇跟上去,这时听到他说:“会让你了解的。”
泳队到专项测试队员参加比赛的阶段,覃遇前两天接到了教练的电话,问他的脚伤情况。按理来说受伤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当初的伤情诊断也找专业的人研究过,不算严重,恢复好后不会影响训练。
今天覃遇就去医院复腩砜查,坐在医生对面看着他拿着片子看,心里有些紧张,他十分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游泳这项运动对他来说意义不同,可以说陪伴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医生一直看着片子不说话,覃遇有些紧张的问:“医生,我这伤怎么样?”
这位医生和教练认识,所以被介绍过来复查,当然也知道他的情况,“你是练游泳的?”
覃遇点了点头:“是,我教练还等着我回去比赛呢。”
医生突然笑起来,一改刚刚的严肃态度,“是,你们王教练还让我仔细检查,可见啊,他对你的关心程度。没什么大碍了,年轻恢复得快,不过训练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可别再受伤了。”
49、对我来说很重要
游泳运动员的花期本来就短,每个人都在这条道路上承载着一份为国争光的信念,但四年为一周期的等待更让人难捱。
但这又是所有运动员的心愿,这期间最害怕的就是伤病,更有数不清的人因为在训练阶段受伤,无缘站到更大的舞台,面临退役的风险。
不过至少现在他还能游泳,覃遇也松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不用。”医生把片子朝桌上一放,“你就给你教练报个平安吧,估计就等着你呢。”
覃遇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就给教练打电话,告诉他身体一切正常已经可以正常训练了。
不过王教练在比赛前给泳队放了几天假,长期高度的训练不值得提倡,要适当的放松,所以覃遇等着假期结束一起回去就可以。
但也没让他懈怠,发来前段时间的训练日程表,让他自己先练着,还扬言说要是回去测速慢了001秒都饶不了他,覃遇笑着保证但说完又有点心虚,随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之后,才注意到顶部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之前咨询过的一位医生朋友。
是同校医学专业的学长,说来也巧就是在老乡群里认识的,毕业后就进了三甲医院,联系方式也一直留着,回来的时候还能一起约饭,关系也不错。
宁璨:上次的药我托人问过了,不过我想问你你这药拿来的?
还没等他回复,对方很急切的打了语音电话过来,刚接通又问:“覃遇,你老实跟我说,你发过来这药哪来的?”
如果宁璨是这种态度,那覃遇最初在百度上查的应该大差不差了,几秒钟回答:“一个朋友的。”
宁璨听到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嗐吓死了,我寻思咱们刚见过面不久,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