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接我的电话吗?”原殷之直勾勾看着他。
程冬点点头,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犹豫,反而是稍微有些古怪地看了原殷之一眼。
原殷之并没有发觉,只是急着给自己讨福利:“我去你家,你会给我开门吗?”
这种程度的的得寸进尺程冬还能忍受,也点点头。
原殷之轻轻笑了笑,程冬竟然觉得那微微涩然的笑容很是晃眼,匆忙低下头。
“我也会努力的。”原殷之说,靠近过来亲了下程冬的头发程冬还在因为原殷之说这样的话有些怔愣,男人下一句话就让他恨不得这人有多远滚多远。
“再这么憋下去我可受不了。”
然而他抬起头,却看到原殷之状似促狭的眼睛深处,仍旧是那种出现过很久的不安。
那一瞬间程冬差点就想问出口了,就像曾经他遇见原殷之跟别的女人独处时那样,毫无技巧莽撞单纯地发问,问原殷之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夏因或者别的人。但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两回同样难以压抑的嫉妒又是不同的,当初他还没有对这个人有那么深的感情,也以为原殷之那些甜言蜜语和幼稚行径是他独有,现在不同了,他不想表现得太在意,又担心问出口得到的是不想要的答案。
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如果能够在不被原殷之掌握的同时,还可以稍微掌握他的话,就好了。
黄文尧摘下墨镜,抬头看了看墙体外挤挤挨挨的广告牌,这个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黄昏的夕光在附近的玻璃大厦间反射,独独照不到这栋窝在街角很是简陋的楼。
这楼的隔音听上去也并不好,紧闭的某扇窗户玻璃被里头的乐器声震得嗡嗡作响。
黄文尧给陈淑曼一个眼神示意,然后独自进入电梯。
他一直在等程冬的新动向,也知道程冬在跟伯诚一姐来往,却一直没有听说程冬重新跟伯诚签约。
最近报道程冬的热潮已退,比起对他主演音乐剧的肯定评论,讨论他的同性恋情的热度过犹不及,向来低调的原殷之在担任家主之后就跟娱乐圈绯闻扯上关系,又正值他扩展新的商业领域的当口,两人却都没有对相关话题做出回应,已然是默认恋人关系了。旁人是这么看的,黄文尧可不这么看。
陈淑曼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对程冬那么执着,那时候他其实只回答了一半。他对程冬有兴趣不假,但是那个时候程冬和原殷之的关系就已经给了他灵感。程冬可能不仅仅能给他带来余兴节目,还能参与到他的正剧中来。
艺人们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那些做到影帝天后级别的巨星,才能真正在娱乐行业分得一杯羹。拿代言片酬跟当制作人、参与娱乐公司的生意、甚至手握独立运营系统相比,杯水车薪而已,说到底还是给别人打工。黄文尧试了这两年,发现哪怕是自己这样有背景有人脉的,没有实力的话,要走到一线还是没辙,不管他多有能量,终归是要被束手束脚。
所以很自然地,他干脆把主意打到了幕后上,反正家里对他做艺人非常不满,但如果能为家里拓出一条新路子来,就不会被唠叨了。
黄文尧找到那间房门窄小的练习室,敲了半晌门,里头才有人来给他开门,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性格很好的样子,上来就给他道歉,说太吵了没听到敲门声。末了盯着他瞧了一阵,才问他找谁。
“我找程冬。”黄文尧微笑着说。
司徒青是认出黄文尧来了,虽然这人跟他们不是一个风格,但也出镜率高也算家喻户晓,看着人也温文尔雅,跟之前那个派头很大自称程冬男友的人相比,顺眼多了。
结果程冬见了黄文尧不咸不淡的,随意应着对方的嘘寒问暖,饶是迟钝如司徒青,也看出来黄文尧对程冬的态度比热络更不寻常一些。
程冬浑然不在意同伴都在脑补什么,他跟黄文尧算得上是朋友,但是许久不见,又实在没什么好聊。黄文尧照样是那几个问题,有什么打算?有在物色经纪公司吗?之类他完全答不上来的问题。
然而他现状一团乱麻,在黄文尧面前却不会觉得难堪,黄文尧知道他很有信心。
“这个周五你有时间吗?我家里有个party,来玩的大多是公司的人,趁机聚聚?“程冬想起伯诚的那些同事,大多只是点头之交而已,但若是要复出的话,避免不了交际,黄文尧邀他兴许也是这个意思,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黄文尧在这里跟他聊过了休息时间,外卖也送到了,原来乐队每天都是要赶在晚间可能会被举报扰民的时间以前,能多练一会儿就多练一会儿。黄文尧拒绝了司徒青递过来的高热量披萨,转而去看那座架子鼓。
“其实我也会打鼓。”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声音里有一丝像是落寞的情绪,“小时候还被逼着学了挺多乐器的,现在我妈都后悔死了,她是要我培养兴趣,结果我真的去做了歌手。”
他说着,坐到鼓面前,眼神询问了正在大快朵颐的乐队队员们,然后把鼓槌在指间转了几圈,不紧不慢地敲出一段高阶鼓点来。
司徒青给他竖拇指,只有莫星凉凉地说:“敲鼓要放得开才行,你技术是到家了,没神韵。”
他话音刚落室内便一片寂静,程冬看了莫星一眼,跟瞪大眼睛急忙道歉的司徒青不同,他并没有表现得抱歉,去看唐真,发现唐真也沉默不语,一边给自己递了块肉多的饼。
黄文尧笑一笑,从鼓架后面站起来:“的确是,灵气这种东西,是求不来的。我就不打扰了,程冬,记得约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