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既是知道难为了女儿,那就好好保养,多多支撑些日子,您知道女儿干啥啥不行的……”
吴岁晚怀抱干娘的手臂,头枕她的肩膀,哑声撒娇。
余夕真欣慰一笑:“好孩子,你和轻煦是春善堂最合适的继承人,趁着我还能主事,你要好好学啊!”
“一定,为了母亲安心,岁晚也会加倍努力!”
吴岁晚攥紧拳头,比划在眼前,一脸坚毅,逗得余夕真哈哈大笑。
“好孩子,不用那么辛苦,轻煦是靠得住的!”
吴岁晚羞赧,望向余夕真的目光满是崇拜。
“母亲,虽说大靖朝的女子以夫君护着为荣,但我从小的想法就与她们不一样。我更羡慕您的洒脱随性,万事靠自己。凭什么一说顶天立地就是哪个男子,我们女人不能扛枪提刀,但能织布纺纱。不能在外奔波赚银子,也能在家相夫教子守安宁。我们与那些男子顶的是同一片天,立的是同一块地。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都食五谷杂粮的血肉凡胎,凭什么万事以男人为先,为男子让路。我就想与母亲一样,在高墙之外的广阔天地闯一番事业。那样……到我年老之时,回想一生,和儿孙们数来的都是自己的功绩。哪怕折腾一辈子,只有一间破草房,两亩破田地,那也是满足。我从小独来独往习惯了,靠自己赚银子吃饱饭的感觉,是我在人世间体会的第一种快乐,我想后半辈子也有那么多的快乐。”
“好孩子,母亲认你做女儿,算是捡到宝啦!”
吴岁晚用轻柔的嗓音说了一番豪言壮语,让余夕真的眼眶涨乎乎地热。
知己难寻,相伴一程更是难能可贵,只是儿孙如何的话,还是触动了余大夫心底的柔软。
“岁晚喜欢孩子?”
“喜欢啊!”
吴岁晚笑容恬静:“我想生一个女儿,好好爱她,把我幼年缺失的东西都给她……”
“好……岁晚的女儿一定比岁晚还要优秀。”
余夕真垂下眼睫,藏好悲伤。
若是未轻煦健全时,遇到了吴岁晚,两人共育子女,必能恩爱一世。
吴岁晚敬爱夫君,有德行,能与男人同甘苦共进退。
未轻煦爱重妻子,有心胸,能放女人在外闯荡无怨怼。
可是,老天爷喜欢圆月有缺,新星坠落,凡是美好不到头,灵魂相近的男女不相遇。
未轻煦的谎言,为吴岁晚编织了一个美梦,又何尝不是填补自己心灵的空缺。
不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不知道他们俩谁陷得更深。
余夕真的突然沉默,让吴岁晚错认为,母亲是未能生育子女的伤怀,还有遭受亲近之人算计的悲情。
“母亲……你有我和夫君呢!”
吴岁晚搂抱住余夕真的肩膀,轻声安慰:“春善堂的很多人都很不错,除了贺叔一阵风一阵雨的,格格不入。青叔和冬姨可是好的,贺叔作为大掌柜也得看他们的脸色呢!”
“呵呵……真是我的好女儿,眼睛尖,心思透!”
余夕真想起过往,又是一阵感慨:“我父亲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把她女儿的身家全部交托给贺行。看人再好也要多留个心眼儿,空青和麦冬也是和我两小无猜,他们就是父亲留下来制约贺狗子的。”
这么多年,贺大掌柜靠着小偷小摸,把自己小家堆满,也是很辛苦的。他不狗急跳墙,春善堂的根基,他还是动不了。
经营了十几年,济世堂还是不能和春善堂正面交锋,若是打起来,就小山丘对抗大山脉,没有胜算。
只是难以猜测贺狗子的内心,前些年他有无数机会可以把济世堂做得更大,为什么在巅峰时收手了呢?
是躲不开空青和麦冬的监视吗?还是对小真妹子余情未了呢?或是最后一丝良知觉醒,不想死后无颜再见师父吧?
“算了,人心最难猜,我也懒得搭理他。随便折腾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余夕真起身,拉起吴岁晚的小手,欢快道:“走,跟母亲去春善堂学习救人的本事,也学一些治人的能耐。我老婆子的晚年,都要靠你呢!”
未家这边,母女俩携手离府,皇宫那边,小凳子抱着缠裹严实的汤罐,立在了御书房的外间。
未轻煦听一群文臣武将锵锵锵,正是不耐烦之际,一转头便看见小凳子……手里的罐子。
未公公顿时眼睛闪光,丢下众人便跨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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