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可谁让尹侍郎的女儿不知道做人,若也如同宣王妃一样细心,王爷自然会像宠着王妃一样宠着她。听说这宣王妃嫁给宣王之前,可一直是她当家。”
景陆离和尹尚文并不知后面的人如何议论,二人走到一个僻静角落,景陆离问道:“尹大人寻本王有何事?”
尹悦菡只是个侧妃,所以尹家称不上是景陆离的岳家,景陆离也就不会叫尹尚文为岳父。
“王爷,这几日老夫看你行事不太妥当。”
“哦?哪里不妥?”
尹尚文语重心长道:“老夫知道你急着想与同僚打好关系,可也不能急于求成,故意放下身段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打交道,这会让人看轻你。况且你初来乍到,还是要低调行事的好,怎可这般张扬,若是被御史知道,必是会大做文章。”
景陆离挑眉,“哦,原来本王的妻子见不得我吃苦,所以命人带些吃食,多带了些本王吃不完秉着不浪费的原则送出去,御史也瞧不惯?”
尹尚文叹道:“你还年轻所以不知这朝中之事,这事情虽小,可也是个缝,时间长了就会裂开!”
景陆离嘴角闪过一抹嘲讽的笑,不过是一瞬让人瞧不真切,“那尹大人觉得我应该如何行事?”
尹尚文见景陆离愿意听他说,心中不由暗喜,就知道这个没有人教导的王爷没有什么主意,都是那个女人胡乱行事才会让景陆离走岔了,“以后还是收敛着些,有老夫在自然会让王爷在这兵部扎稳脚跟的。”
“尹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过几日我便是要离开京城远赴他方,这段日子就莫要再伤王妃的心,先继续这般吧。”景陆离就要奔赴前线,不想有个人在后面拉后腿,暂不好挑明什么,以免对方恼羞成怒。
景陆离第一日进入并不,尹尚文就一副我会照顾你让你在这兵部立稳脚跟的架势,可实际却什么都没做,甚至各同僚都不曾为他介绍。还刻意误导景陆离,让他觉得疏远同僚才是最好的法子。尹尚文甚至还在言语里暗示,景陆离能到兵部,其中就有他的功劳,以后应该听他的才有更多的机会和前程。
若非景陆离知道自己会被派到前线,早就想撕破尹尚文的嘴脸。可兵部乃后盾,他若离京尹尚文在后头做手脚,他鞭长莫及很容易栽跟头,只能暂且先忍耐。
可景陆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说这样的话也是为了提醒尹尚文,她的女儿现在被人压一头,若想其过得好,就莫要得罪了他。
尹尚文听此话脸色有些不好,“王爷还真是宠爱王妃。”
景陆离笑了笑,“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自然宠爱。尹侧妃也是个好的,只是嫁给本王多年也未有子嗣,本王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王妃头上了。”
尹尚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这句话就再也无底气。女人生不出来从来都怪的是女人,而且无子对于女子而言是极大的压力,可谓评判的最大标准。否则即便做得再好,也抵不过。
尹尚文也就毫无理由责怪景陆离过于偏宠,而疏忽了自己的女儿。
尹尚文干笑一声,“王爷有分寸便好,老夫并非故意为难,也是为了王爷好。王爷尚且年轻,所以不知其中弯弯绕绕,一时没注意也是正常的。”
景陆离笑着应下,二人一副和气融融的模样。
景陆离忙碌朝中之事,而慕芳菲也未闲着。
“王妃,尹侧妃已经开始查算账目之事。”绿茵禀告道。
慕芳菲正在拿着水晶在打磨,听到这话不由顿了顿,“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一大早就开始了,库房里也正在对账,平日要结算月钱的时候,是不会动库房的。”
慕芳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必然是因为库房里的账目对不上,所以才这般着急。
琉璃冷哼道:“王妃,您现在就去问问为何阳奉阴违,您之前明明与她说以后这些事你都要在场,结果竟是自个偷偷摸摸就开始了!简直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慕芳菲笑了起来,“你现在也会用成语了啊。”
琉璃嗔道:“王妃,您怎么这个节骨眼上还拿奴婢开玩笑。”
慕芳菲只是笑笑并未动弹,“她既然有意瞒我,我虽不能装作不知,也给她留些脸面。这些年她掌管后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好把她一下子给撂了,别人也会说我心狠,刚入门就夺权。”
“可这本来就是她的不是啊。”琉璃不解道。
“王爷就要出门,若真刨根问底必是会引来后宅动荡,到时候会让王爷走得不安心。王爷才是这家中根本,什么事也越不过他去。”慕芳菲缓缓解释,景陆离虽然没有提起,但是她也明白尹尚文在兵部,若真的得罪了尹家,会给景陆离带来麻烦。景陆离根基未稳,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也不想拿景陆离的命去赌。
这个世界没有男人做顶梁柱的家很快就会衰败下去,何况她也关心景陆离本身。
琉璃听到这话不再言语,绿茵则道:“可这件事就算了,只怕以后王妃您更难从尹侧妃那里夺权了。”
慕芳菲如何不知,尹侧妃这么大胆不就仗着自己的父亲扼住了景陆离的脖子。定国公虽然位高权重,先不说是否为慕芳菲的依靠,他也是在礼部就职,实在管不到这上头来,鞭长莫及。
慕芳菲用力打磨着手中的水晶,一边道:“自然不能让她嚣张,绿茵,你过去带话就说最近我为王爷准备出行之物就暂且不管那账本之事,也没有功夫去看她如何折腾。不过王爷一走本妃就会接手,还希望她把该做的事做好,莫要出了纰漏,毁了尹家的名声,她自己聪慧过人的头衔。”
“是。”绿茵领命退下,将这句话原原本本告知尹悦菡,尹悦菡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尹悦菡的大丫鬟腊梅不由乐道:“侧妃,必是老爷与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又警告了一番,所以这女人果然不敢再嚣张。”
“哼,算她识相。真以为有个定国公的父亲成了王妃就了不得了,还得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待到王爷离开,我看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还有什么本事在这后宅中立稳脚跟!”尹悦菡把玩着刚涂好的指甲,甚是得意。
“就是,堂堂王妃,竟然行出那样的手段笼络人真是笑死个人了,奴婢都替她臊得慌!”
尹悦菡一副早就看透的模样,淡淡道:“这叫没什么炫什么,就怕别人不知道她贤惠似的,用得她出头。”
腊梅眼珠子转了转,“侧妃,现在那个小鬼头在她院中可是大大不妙啊。虽然只是个庶子,却也是王爷唯一的子嗣,自然感情不一般。若以后她借着那个小鬼头争宠,恐怕对侧妃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