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过了晚饭,赵氏在裴修年房间坐了一会,听顾滟说了,裴修年这几天最好不要说话。
“对,是该好好养着。”赵氏深以为然,还劝裴修年,“年儿你就忍几天,别说话了啊。”
裴修年点点头,赵氏很是欣慰,看他有些困倦,就让他们赶紧休息,抱着裴双双离开了。
顾滟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去端了一盆温水来,给裴修年处理伤口。
他身上伤痕交错狰狞,顾滟在末世也是见惯生死的人,但看到他这些伤口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裴修年还以为她吓到了,握了握她的手。
顾滟冲他笑了笑,低头专心给他处理伤口,一些浅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深的原本已经结痂了,现在又崩开,显得血肉模糊。
她轻轻把伤口渗出的血和脓液擦拭干净,重新给他上药包扎,她眼里都是伤口,完全没有她想象中因为看见这小子的身体,会觉得不自在。
裴修年倒是有几分,但看她认真的模样,渐渐也淡了,只盯着她秀丽的侧脸出神。
折腾了许久,终于把给他包扎好,顾滟不知不觉出了一身汗,低头低得久了,一抬头立刻眼前一黑。
裴修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下意识地问她有没有事,却不出声音,一时有些着急。
顾滟揉了揉眉心,等那阵眩晕过去才睁开眼睛,看他担心的模样,下意识的一笑,“没事,就是低头低得久了。”
“歇着吧。”裴修年比了个口型,扶着她想让她上|床。
顾滟却摇摇头,“我去把绷带洗了,放在炭盆旁边,一晚上就干了,省得婆婆看见怀疑。”
她考虑周全,裴修年只能让她去了。
顾滟洗好绷带,却没有急着休息,而是从炭盆里捡了一块没烧完的炭,用水浇灭,等不烫手了,擦干拿着,坐在了书案前,找出几张草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看裴修年伸着头一直看她,不时拍拍床沿,一副催她睡觉的模样。
顾滟就解释道:“明天就腊月十八了,我瞧着邻居们都在准备年货了,我得赶紧把窗花做出来,看看村里要是不好卖,还可以拿到镇上去碰碰运气。”
她说着举起自己刚画的窗花模样给他看,“怎么样,好看吗?”
裴修年看了一眼,草纸上是一个圆形的图案,两只凤凰,嘴里叼着一个福字。
图案寻常,可她的画工很精妙,两只凤凰羽翎华丽,神态高贵,不是寻常人家那种粗略的剪纸能比。
这让裴修年不由看了一眼顾滟,惊讶于她竟然画了一手好画。
顾滟没注意他的表情,嘴里念叨着:“就画些寻常的图案,龙凤呈祥之类的多一些,花团锦簇的也来一些,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字,对对,还有福娃娃……”
她手里边也一直没停,都不用想,一会就画好一张,一会又画好一张。
顾滟的爷爷是传统木版画工匠,平时雕刻最多的就是年画和窗花,她从小跟着学,这些图案早已经谙熟于心,说是信手拈来都不为过。
画了十几张,她觉得差不多了,等到明天试着剪几张。
她剪纸的手艺其实并不好,最好的还是雕刻,可雕刻需要各种刻刀,她空间里倒有,但不能拿出来,就只能用剪纸的方式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