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多年,陆鸢哪里会不明白他这眼神的意思,脸颊烫,他默不作声地伸手在底下掐了一把男人的腰。
萧戾皮糙肉厚的,当年刚认识那会他不是掐过自己的腰,当时就没有掐动,还把自己给气到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身体绷紧起来虽说不一定有当年那么硬邦邦,但依旧没有什么软肉,掐是肯定掐不动的。
别说他这些年每天都有在干活,更别提不干活的时候他还会在空间里健身,偶尔还会带着夫郎一起做些负距离运动,身材基本和当年保持一致。
陆鸢气得瞪了他一眼,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不长记性,明明每次生气掐他的时候都没有成功过,还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偏偏下次生气的时候还是一样忍不住要掐他。
眼看小夫郎气得咬牙切齿了,做了个极其浮夸地被掐疼的神情出来,然后靠过去在他耳边故作难过地叹了口气,“鸢儿怎么这么狠心呢?居然下这么重的手,也不怕把为夫给掐坏了。”
到底还是脸皮不够他厚,陆鸢轻轻朝着他“哼”了一声,便不看他了。
两口子腻腻歪歪,几个小孩如今也不需要他们操心喂饭的事情,有小瑞雪这个吃饭积极的人在,就连挑食的小瑞景都总能多吃半碗饭,小景年倒是不怎么挑食,却吃得也不算多。
而且小瑞雪大概是觉得当哥哥的就应该照顾弟弟,他被小景年喊一声弟弟,他就有那个义务和责任去照顾小景年,因而当小景年吃得少的时候,他比任何人表现得都要着急,总是让小景年多吃点。
有他在,他们都不用担心小景年会饿着肚子。
余青山就是来蹭饭的,吃完他就自觉走人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一家五口差不多每天都是这样过,且这一待,就待到了开春的时候,才开始准备返京。
与此同时,将近一年滴雨未下的凉州,也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春雨。
白日三个小家伙都跟着余青山出去了,萧戾一直在后方给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还哪里需要哪里去,如今才终于算是清闲了下来。
和他的忙碌比起来,陆鸢一开始就无比清闲了。
本来他一直都在照看几个小家伙的,可他们白日都跟着余青山去忙赈灾和其他的事情,他也就晚上才会多一点时间和孩子相处,因而白天就渐渐清闲了下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劳碌命,闲不了一点。
有事情忙的时候总想着哪天就彻底不干,然后歇下来,可当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又觉得浑身不舒坦了。
看出他的不适应,在他休息了三四天后,萧戾就给他找了个事情让他去忙:教一些小孩子读书识字。
当然,只是最简单的读书识字,以及一些简单的算数和可能用得到的律法。
来的孩子大多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其中有部分还是乞丐,在余青山来了凉州城之后才得到的妥善安排。
大抵是因为小小年岁便没了家的缘故,所以这些孩子知道有人愿意教他们读书识字的时候,一个个都很刻苦努力。
陆鸢也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所以从一开始的只是试着教教,到后来恨不得将他们当成自家孩子去教导。
真心换真心,努力出真知,在双方齐心协力的情况下,这些孩子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认识了不少字,写得马马虎虎却也认得出来。
这个时代读书识字的人还是少,且读书人大多清高,不愿意放下身段去沾染铜臭味,因而实在无人可用的时候,萧戾连这些孩子都使唤上了。
当然,让他们去干活也不是白干,且没有体力活,都是让他们用笔墨记录一些东西的。
陆鸢是一点点看着那些孩子从目不识丁,逐渐变成一个个能独当一面的小大人,不可谓不自豪。
大抵也是为人父的原因,看着一个个孩子那么小就已经有了支撑一个家的能力,他总是忍不住心疼。
而他做不了什么,也不能要求夫君为他不一定有用的善心付出代价,他也不敢在这种动荡的时候表现得太过善良,唯一能帮那些孩子的就是尽力教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