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效仿皇室的做法,他们就会把怨气和恨意全都转移到我头上。】
【将一群怀着弑主之心的人留在身边,这是取死之道。】
方众妙抬眸瞥了老者一眼,忖道【此人的奴仆宫饱满莹润,条条青线交错纵贯,可见这二百多个死士对他皆是忠心耿耿,沥胆堕肝。他财帛宫与官禄宫也是一片辉光,足见其忠义无双。】
【他是可以信任的,与他交好才是上上之策。】
【对待小人,可行诡诈。对待君子,当以诚示之。】
【诚信者,天下之结也。】
【如此,我便坦诚以告。】
【我帮他们根除头疼之症,他们为我效力五年。】
【五年忠诚换二百性命,不过分吧?】
老者越听眼眸越亮,当下就想拍桌怒赞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好好好,方姑娘不愧为方国师的女儿,心胸气魄果然非同凡响!
齐修微蹙的眉心缓缓舒展。方众妙果然不是那等蠢人。
方众妙的目光扫过老者全身,轻笑暗忖【看看他破了洞的袖子,再看看这抽了丝的烂布鞋。】
【说不定他穿在里面的袜子也是破的,还露着个大脚趾。】
【他们是真穷啊!】
齐修忽然咳嗽起来,俊美无俦的脸憋得微微红。方众妙,你莫要这样观察入微,人家会难堪。
而我……会笑。
任孤琴表情古怪,嘴巴抿得很紧。
老者的袜子的确破了一个洞,大脚趾露在外面,正抠个不停。好在他脸皮够厚,没有臊得面红耳赤。
齐渊悄悄滑下板凳,钻进桌子,用手指头轻戳老者破破烂烂的布鞋。他竟对方众妙的心声产生了强烈的探究欲。他还能正常思考,他是有救的!
齐修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顿时涌上一阵狂喜。
任孤琴却立刻伸出手,强行把齐渊拖出桌底,用帕子反反复复帮他擦手,训斥道“别碰脏东西,会生病的!”
齐修跳动的心瞬间冰冷,失望溢于言表。
有这样的娘,侄儿怎么能不离魂?孩子的感受和渴望,任孤琴是一点儿也不关心!
齐修暗暗做下决定,必要把侄儿带离此处。
与此同时,方众妙也笃定地忖道【我有十成十的把握让这些人跟我走。】
【他们穷得吃糠咽菜,而我富可敌国。不说救命之恩,只谈利益。我一个月能给他们百万饷银,还能为他们谋划生路,叫他们过上正常且富庶的生活,他们岂能不动心?】
老者眸光电闪,心绪翻涌。
动心!他实在是动心!带领兄弟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是他心底最深的奢望。
方众妙的心声还在飘荡,一句更比一句诱惑。
【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老者疯狂在心里点头好好好!
【有个正经身份,不好吗?】
老者拳头捏得死紧,兴奋暗忖好好好,这个也好!
【五年后带着满箱黄金买田置地,自立门户,不好吗?】
老者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眼里泪光闪烁。这些个话,描述的正是他最为向往的生活啊!
方众妙终于收回手,不再触摸老者的额头。
她假装思索脉象,实则志在必得地忖道【这样公平公正、互惠互利的交易,你若是不答应,你就是傻。】
老者不傻,所以他搓着手急切地开口“方姑娘,您有话请直说!”
齐修摇摇头,心中止不住地轻叹方众妙啊方众妙,莫非天命果然在你身上?没有暗卫,你竟然也能平白捡来一群,谁人有你这样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