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箫琮无奈地笑了一下,“阿衡啊,你能不能稍微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信任?”
“我若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亦或是真对其他女子有意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四年里孑然一身了。”
“人是会变的。”孟衡轻声道。
她也转头看向他,眸色认真,“箫琮,我知道你现在喜欢我,可以只有我一个人,但是将来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准。”
孟衡垂眸,遮掩住眸中情绪,“我父亲从前待我母亲也是一心一意,但是我母亲和外祖父相继离世后,他就迅速同旁人成了亲,我凭空多了一个两岁多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后来才知道,我母亲得病那一年,他就同旁人好上了。”
箫琮哑然。
孟衡有那样坎坷的身世和颠沛流离的经历,何况之前也受到了他的伤害,她很难再全身心的相信男人也实属正常。
是他没有体谅到她。
二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别的话,孟衡最后困得不行,才睡过去。
……
叛军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完了以后,秦澹才再次抽出空登了荣王府的门。
不过,他这次来,并非来找箫琮的,而是来找孟衡的。
……
“你……你说什么?”孟衡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澹。
秦澹看着她,年近四十的一个大老爷们,声音也有几分哽咽和喑哑,“小衡,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孟衡还是不信,甚至怀疑勇毅侯别有用心。
她以为这个勇毅侯屡次救了她和箫琮,是个好人,如今对方这样唐突和莫名其妙,孟衡却不得不怀疑对方的人品了。
她脸色已经不大好看,隐隐有些怒气,“侯爷,我母亲已经去世多年,您何必要如此败坏我母亲的名声?”
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个男人跳出来说,他才是你真正的爹,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相信的。
何况,勇毅侯此话,岂不是将她母亲架在火上烤?
她母亲是嫁了人的,她也有自己的爹,这是她们家从前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知道的事情,勇毅侯却突然说他才是她真正的父亲。这不是惹人家议论她母亲么?
“小衡,我绝对绝对没有半分要败坏你母亲名声的意思。”
秦澹早猜到孟衡会不相信,“我和你母亲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清楚,我想让你见个人。”
“把人带上来。”秦澹吩咐道。
不消片刻,侍卫们押进来一个男人。
当那个男人抬起头来,孟衡才看清他的脸。
——是曹益之。
把她卖做丫鬟的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
孟衡捏紧了拳头,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眼眶红红地瞪着那个被侍卫压着跪在地上男人。
男人一看见孟衡,眼里顿时出现了希望的光芒,“小衡,小衡,你快救救我,让他放了我。”
“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养你长大,不计较你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没有良心,找到生父以后就要反过来报复我这个养父!”
见曹益之如此厚颜无耻地为自己揽功,孟衡完全忍不了,立刻反驳他:“你才没有养我长大!当年家里用的钱都是我外祖父和母亲挣的!”
曹益之说的这些话,还有秦澹不似作假的神态,都在告诉孟衡一件事——
秦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孟衡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陈年旧事
“当年我在漳州染上疫病,虽然后来研制出了解药,但是因为在自己身上试药、试针太多,不知怎的,失去了过往记忆。”
“后来我从漳州离开,遇到了你母亲,同你母亲相爱,然后成婚,但是好景不长,勇毅侯府的人找到了我。”
“勇毅侯府竭尽全力,召集天下神医为我治好了失忆之症。”
“我本来不想回来,但那个时候我父兄刚刚战死,勇毅侯府无人支立门庭,我到底是侯府出生长大的,这么多年享受了身份和家族带给我的好处,不可能对家族的衰落和族人的祈求无动于衷的。”
孟衡情绪有些激动,接上他的话,“所以你最后抛下我母亲一个人回京了?”
“没有,小衡你误会我了,我带着你母亲一起来到了京城,但是……勇毅侯府不愿意接受你母亲做侯府主母,最多答应让你母亲作为妾室进门。”
“我那时本来要继续跟侯府抗争下去,但是你母亲异常坚决地要跟我和离,西北的战事吃紧,我那时接了父兄的班,不得不即刻随大军出发,便让你母亲先回宜州,我过些时日再去找她。”
“没想到这仗一打就是好几年,等我再回京师,马不停蹄去宜州找你母亲以后,才知道你母亲和你外祖父早就搬了家。”
“我打听了很久,可是没人知道你母亲搬去了哪里
,我只能回了京师。”
秦澹的声音低低的,讲述着尘封已久的旧事。
“回到京师以后,我才知道,当年你母亲突然提出来要跟我和离,是因为听说我早有未婚妻,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抢了别人的夫君。”
“我当年恢复记忆,从宜州回到京师,刚接父兄的班时,忙得脚不沾地,我母亲趁我不在,偷偷去见了她,逼她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