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臣中想象的闭门不出的陛下,则在一个夜
里摆驾去了皇后的寝宫。姜熙明站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仪表,只见
镜中的人看着自己憔悴的容颜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他失落地自言自语,哪怕他是过去兴师问罪的,也下意识地不想在她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明明心像被刀子割划得鲜血淋漓,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当姜熙明重新站在齐颖凡的面前时,她的脸色霎时白了,不用多说,看着他那有些阴沉的眉眼她就知道已经东窗事发。
这些天的惴惴不安现在却奇迹般消失了,她轻笑,可能这就是死刑前的解脱吧。
姜熙明屏退了其他宫女后才开口问道:“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他望向她的目光不甘中杂糅中深沉的爱意,复杂得齐颖凡不敢直视,她别过眼,语气冰冷:“好?是指抄家灭族的好吗?这好臣妾可消受不了!”
姜熙明突然就感觉心好像破了个洞,冷风不断灌入,冷得生疼,他想开口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她的父亲还活着……
可却只能晦涩地开口说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颖凡不是不痛苦,但现在这份痛苦却变成了更锋利的利器刺向了对面的人,“不是这样?那你倒是说说是哪样?但你说不出来吧?”
她撕开二人之间的最后一层保护膜,恶毒又畅快地说道:“对,没错,我和祈大哥酒后乱性了,我和他做了!怎么,你要以秽乱宫闱的罪名处死我吗?”
姜熙明的神情瞬间阴暗下来,双眼通红:“祈大哥!祈大哥!叫得这么亲热?”他逼近她,狠狠掐住了她的手腕,凶狠的模样像极了失控的野兽。
“想死?你休想!”
他一怒之下挥倒了榻边的精致瓷器,劈里啪啦破碎的声音让门外候着的宫人冷汗涔涔。
两人不欢而散。
然而姜熙明再次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一日比一日消沉,一日比一日消瘦。德顺急得团团转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他一个奴才还能劝动主子不成?
就在朝臣意见越来越大的时候,有人贴心地提议德顺不妨去求见长公主殿下,说不定殿下有什么梁山妙计呢。
于是乎,若言不久后就在府中看见了满脸谄媚堆笑赔罪的太监德顺。
“殿下!奴才求您去看看皇上吧!圣上已经好几日未出御书房,饭食日减少,也不许任何人进殿,奴才甚是担忧,特斗胆来请求殿下!”
扑咚一声,德顺竟径直跪在了地上,那声音听得若言膝盖都隐隐作痛,她赶忙唤人扶起他:“公公不必如此,你若是不来,我也是要进宫的,难为你这么忠心耿耿。”
听到公主殿下答应进宫,德顺眼睛一亮,激动不已:“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若言没有立马和德顺一起进宫,她先打发德顺先回宫,而德顺得到承诺后也爽快地离开了。
长公主殿下一向说到做到。
若言在书房里思忖如何处理这件事,温云济冷不防从背后出声:“怎么,要进宫?”
“嗯,你不是都听到了。”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她柔弱无骨的白皙小手,开口问道:“可否需要我去?”
语气清淡得仿佛是在问今晚的膳食吃什么,没有思考过自己的身份贸然进宫会如何。
而温云济会这么问,也是隐约嗅到了若言的大动作。
她倚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她一手教出来的小崽子还是自己处理得好。温云济也不多问,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叮嘱道:“万事多加小心。”
若言进宫时只带了小莲,除此之外只带了一把外观无比精致镶着蓝宝石的匕首。
看着紧闭的殿门,若言蹙了眉,吩咐禁军统领道:“陈将军,把门撞开。”
被唤成陈将军的统领一路都是有长公主提拔起来,因而二话不说地执行她的命令。
他用自己的蛮力将门撞开了,因力气过大,殿门仿佛还发出了不堪承受的嘎吱声,听得门边的太监门嘴角一抽,公主殿下这架势是寻仇的可能性还比较大吧?
不管神色各异的众人,等若言进殿后小莲动作迅速地关上殿门,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守着。
殿内的光线虽然昏暗,但仍然可以视人。
若言看见半躺在床榻上的姜熙明,他瘦了许多,颧骨在消瘦的脸上明显的突出,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神情就连她进来也没有丝毫波动,黑眸黑压压的没有生气。
“你以为你这般她便会心疼?这样下去事情没有丝毫改变。”
若言没有料想中的生气,殿内回荡着她平静清灵的声音,“作为帝皇最忌讳的便是专情与肆意妄为,你偏偏都占了。”
“往日我不管你欢喜谁,只要你会掌管好这朝堂,治理好这天下。可如今这样,你是想要我对她动手吗?”
若言此时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看着姜熙明,不怒自威。
“不要动她!”许久未说话的嗓音粗粝沙哑得像冬日干裂枯涸的老树皮,刺耳不已。
姜熙明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