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两人边说话边走到了车库,一辆崭新的黑色城市越野车停在那里。
小兄弟打开驾驶位车门,比划着说:“刹车和油门根据要求进行了左迁,这里是手动辅助装置。所有的改装都通过了审批,证件和车标都已经齐全了,随时可以上路。”
褚航稍欠着身子,视线随着他的话语打量车子的内室,随后点点头,一切看起来和他在驾校练习的那辆车一样。
失去了右腿,褚航不得不换用左脚驾驶,需要重新考取驾照,准驾车也必须是经过改装和审批的才行。
“开一圈试试?”
小兄弟将钥匙递给褚航,自己则不等邀请就跑上了副驾驶,待褚航上车后,又说:“哪里觉得需要改动,和我说。”
褚航“嗯”了一声,将座椅与车镜都调到合适的位置,系上安全带,动了车子。
双手握上方向盘时,当年的车祸场面在褚航脑中出现,但只是一闪而过便在他深深的呼吸中归于平静。
这些年,为摆脱车祸造成的创伤应激障碍,褚航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
最初的一段时间,他一闭上眼,便会回到车祸的时刻,脑中会有汽车与救护车的警报声。他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然后摸到右侧空荡荡的裤腿,在幻肢痛中度过漫长黑夜。
出门坐车一度也成为困扰,哪怕只是在后排,褚航也会感到呼吸短促,目光甚至不愿向窗外来往的车流看。
从只能坐在后排,到副驾驶,再到有勇气重新坐上驾驶位,褚航花了近一年的时间。
然而,激进的复健训练让他的身体再次受伤,躺进医院。
从那时起,他彻底放弃了台球梦,也便没了继续为回到曾经的生活而努力的动力。
他逃出家,把自己封闭在城市的角落,自甘堕落。
再次有想开车的念头,是与尤恩静结束一个月赌约,恢复了正常复
健训练之后。
为了增加与尤恩静碰面的机会,他把与康复师小贾的预约都安排在康复中心。
出门的次数多了,他便觉得有辆车会方便些,于是又一次联系了驾校。
褚航曾经会开车,也接受过残疾人c5驾照的训练,重新拾起这项技能对他来说不算难,可他平时练球很忙,只能用零零散散的时间去练习和考试,拖了四个月才拿到驾照。
车子是陪尤恩静从南岭回来后,加急订的。
那段日子,她的身心状态都不好,褚航很想替她分担一些,哪怕只是她加班结束,累到不想开车时,安全舒适地将她送回家也好。
而现在,他有更多想带她一起去做的事、想和她共享的风景。
褚航的脚踩上了油门,车子缓缓开动,平稳驶出车库,然后融入车流。
车行的小兄弟继续在一旁做补充,“车子的性能方面也根据要求,做了些改动,马力和你以前那台车比起来,可能差了些,但安全和稳定性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