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还不想死。
贺敬文拔腿就跑,他才二十多岁,他的人生还有很长,爸妈也还在家里盼着他回家,他不能叫她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嗷呜!”
狼群嚎着冲他奔来,贺敬文慌不择路,扑通掉进了化粪池。
这一瞬,贺敬文几乎绝望。
而就在这时,有村民听到了狼嚎,带着人举着火把冲了过来,很快,狼被吓跑了。
贺敬文得救,狼狈爬出化粪池,顶着一身哄臭,他也不好去李知青家。
只好硬着头皮去河里洗了一遍,才哆嗦着跟着村民回村。
走到李知青家,他整个人几乎冷僵了。
正要敲院门,却听到里面传出旷思怡的声音。
“知青所屋子漏风,振明身体不好不能住,这阵子就麻烦李知青照顾了,这些钱和肉票你拿着,就当做振明的住宿费……”
透过门缝往里瞧,旷思怡正小心翼翼把棉袄大衣裹在严振明身上,那郑重的模样刺的贺敬文的眼睛生疼。
旷思怡为严振明忙前忙后,明知道他怕黑,却把他忘在田里。
他真的很好奇,如果今晚自己死在了狼嘴下,旷思怡会不会为他流一滴泪?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僵了,贺敬文竟然哭不出来。
他面无表情推门进去,屋内的人都望过来。
对上他的视线,旷思怡难得有些不自然松开严振明,干巴巴问候:“你回来了。”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贺敬文浑身湿透。
严振明倒是迎上来,一边裹着衣服一边咳着:“思怡想着敬文哥你在这里,便让我也来了,咱们互相有个照应。”
背对着旷思怡,严振明笑的挑衅。
贺敬文又冷又累,实在不想应付,只冷淡说:“生病了离孕妇远一点,免得过了病气。”
说完,他就进了屋。
也刻意不去理会身后的视线多冻人。
只是换了衣服,躲进被子里之后,心口是痛意就怎么都压不住。
半年前,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从小爱他的旷思怡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呢?
……
可无论贺敬文怎样难受,日子还是要过,天也还是会亮。
这些天,他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画册撕掉婚礼。
转眼,画册上的婚礼只剩下7天。
距离去海岛的倒计时,只剩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