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棠攥着手帕,又往后缩了缩——虽然已经退无可退。
沈如诲立在原地看她片刻,平声道:“我从未觉得你是水性杨花之人。”
他神色过分认真,姜雨棠心里舒服了许多。
“那你为何要……要亲我?”她别过脸,道,“你又没中媚药。”
沈如诲几乎哑然失笑:“谁说只有中了媚药才能亲你?”
他静而缓地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深,“难道你就没想过旁的可能?”
姜雨棠有些懵:“什么可能?”
沈如诲却只是垂眸,没应声。
“你怎么不说话?”姜雨棠看他一眼,“这里又没下人,也不需要显得很恩爱吧……”
脑海里已经排除掉了所有能想到的情况。
沈如诲揉了揉额角,觉得她实在迟钝。
再联系她刚才对那个吻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也不敢贸然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不得不换了个话题。
“所以你——方才是在责怪我成婚当晚我睡长椅,冷落了你?”
“……”
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到这儿?
姜雨棠发现了,只要沈如诲不想,他便会转移话题,任谁也不能从他口中撬出答案。
刚被压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你闭嘴!”姜雨棠不想听他东拉西扯,怒道,“你出去——”
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意外。
意外过后,沈如诲却没忍住翘起嘴角。
姜雨棠却有些紧张,她竟然就这样吼了当朝的首辅大人。
但已经吼了出来,此刻气势上也不能轻易认输,便又气势汹汹说了句:“出去,今晚不许过来,睡书房。”
沈如诲:“……”
很好,他被震住了。
姜雨棠对此十分满意,想到以前阿娘跟阿爹吵架时一旦使出这招,阿爹就会立刻投降,道歉认输,好在她还记得。
她颇为得意的看了沈如诲一眼。
沈如诲有些无奈地笑了声。
就给她这个面子。
他记得当初他娘也是这样赶他爹出房间,然后十分笃定地同他说:“你就看着吧,不出三日,你爹一定过来道歉。”
而且下人看到爹被赶出去的狼狈模样,只会觉得爹怕娘,无形之中长了娘的面子。
他语气里似带了几分宽纵:“好吧。”
又仿佛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姜雨棠:……?
他难道不是应该立刻过来跟她道歉吗?
为什么就走了?
她有点茫然地看着关上的房门,隐约听见沈如诲的声音“好好照顾夫人”,声音消散在雨里。
片刻后,她起身,看到长椅上拧成一团的毯子。
想起成亲第二天他将身下褥子揉成一团的场景,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
脸不觉开始发烫。
她摸了摸方才被亲的唇,如果他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才亲她,而是他本人想亲她,她应该是很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