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黛颇为赞赏地看她一眼:“你也发现了。”
果然有问题。
姜雨棠忙道:“还望孟小姐指点。”
孟青黛轻声:“也谈不上指点,这是赏花宴上人人皆知的事,玉阳公主一向喜欢茜色,且最讨厌人与她撞色。你第一次来,不知此事也正常。”
姜雨棠顿时浑身一颤。
原来如此,怪不得沈明思会将这匹茜色的蜀锦留给她。
她真是不明白沈明思怎会如此鼠目寸光。
她若因此被玉阳公主发落丢了脸面,难道沈家几个待嫁的小姐不会受影响吗?
紫鸢着急道:“姑娘,我这就去马车取另外一套衣服。”
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但也只得如此。
上次寺里发生的那件事让紫鸢心有余悸,这次出门她特意多备了几套衣服。
“不必了。”孟青黛指了指厢房里间,“床上有套衣服,应该合姜姑娘的尺寸,姑娘进去换上便可。”
姜雨棠愣住:“你怎么会有我的尺寸?”
孟青黛淡声:“我自然没有,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受人之托?
姜雨棠很快反应过来,在京中会帮她的人只有沈如诲。
所以刚才出门时遇到沈如诲,他发现了她穿的衣服颜色有问题。
但是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好了合她尺寸的衣服,还找了大名鼎鼎的孟青黛来帮她?
而且他……怎会有她的尺寸,难不成因为在竹屋抱了她,所以……
姜雨棠脸颊不觉一热——跟孟青黛道谢的声音都有些慌乱,然后才带着丫鬟走了进去。
孟青黛看到她微红的脸颊,不觉眸色一暗。
床上是一件鹅黄色的广袖衣裙,她日常穿的颜色,腰带却是水青的绿色,搭配十分鲜亮,衣襟和披帛上还绣了芙蓉花样,十分精致。
紫鸢和玉竹忙为姜雨棠换上。
玉竹忍不住问:“姑娘,还真合身,究竟是谁帮了姑娘啊?”
紫鸢训她:“不许多问。”
玉竹吐了吐舌头,立刻闭嘴。
姜雨棠换好衣裳出来,再次对孟青黛道谢。
孟青黛抬眸看她。
这样明亮的鹅黄色一般人驾驭不住,在她身上却衬的她肌肤越发白皙胜雪,那双眼睛好看极了,有种明亮的清澈,眼尾又带着几分弧度,多一分便觉得过分妩媚,少一分又觉得味道不够。
孟青黛嘴角带着笑容,轻声说:“这身衣服的确很衬姑娘。还要劳烦姑娘随意帮我画个花样子。”
一旁早有丫鬟备好了笔墨,姜雨棠提起笔,却忍不住思路开始乱飞。
刚才急着换衣服,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沈如诲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怎么会跟孟青黛有往来?
他既然可以通知孟青黛,又为何不能来直接通知她?
难不成见孟青黛对他来说比见她还容易些?
还是说……他其实并不想见她,只不过怕她给沈家丢脸顺手帮她一把罢了。
还是紫鸢轻轻喊她一声:“姑娘?”
姜雨棠方才回身,手心提笔认真画了张花样子,交给孟青黛。
孟青黛接过,微笑道:“那我便不留你了。”
她分明是笑着的,眸子里却并未带着笑意。
姜雨棠突然明白了为何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如此复杂。
——恐怕她也是心悦沈如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