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闻言,立刻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谁说不是,我明天就让我哥去看看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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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沈府门口,沈如诲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宋闻,看向马车。
姜雨棠被紫鸢搀着缓缓下车,走过来,不敢跟他对视。
沈如诲待她进门,才扫了一眼今日跟随的仆从,平声道:“主子都护不好,要你们何用?每人二十大板,打完全都发落出去。”
宋闻立刻道是。
那些仆人立刻跪地求饶,立刻便被宋闻命人拉走。
姜雨棠跟着沈如诲一路往里走,到了抄手游廊,看他眉眼间全是冷色,忍不住开口解释。
“今日我外出是去看手底下的铺子,然后又没了绣线,顺便想去铺子里拿,没想到会碰见……”
“不是你的错。”沈如诲停步。
“但是……”姜雨棠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明明在生气。”
他看她一眼,眉间冷色缓缓褪去:“不是气你,你正常出门,何错之有?”
气沈家的仆人没用。
气自己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往她身边派能护她的人。
“那……”姜雨棠及时换了话题,“香囊再过大约五日便能绣好,到时候我派人送给大人。”
沈如诲“嗯”一声。
“大人今日伤了宁海路,会不会有麻烦?”姜雨棠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你放心。”沈如诲淡声,思忖片刻后,又道,“仆人还是自己的用着放心。”
姜雨棠听懂了:“我明日就让人去采买。”
沈如诲道:“宋闻可以帮你。”
宋闻找来的人,肯定是靠谱的。
姜雨棠也没推辞:“那就多谢大人了。”
顿了顿,姜雨棠看着他,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大人……”
“你说。”
“大人为何屡次帮我?”
天色近黄昏,粉色霞光铺满了半边天。
少女脸颊似晕染上这浅浅的粉色,带着几分羞怯,令人心旌荡漾。
“屡次?”沈如诲眉梢微挑,“好像次数是不少。”
他垂眸,“你怎么会这么麻烦?”
虽然嫌她麻烦,却丝毫不是嫌弃她的语气,听起来仿佛还带着几分偏宠。
偏宠?姜雨棠微微一凛,不知道为何脑海里会莫名其妙冒出这两个字。
又听见沈如诲道:“这么麻烦,嫁给谁能护住你?”
姜雨棠不觉全身霍然一震。
沈如诲语气无波无澜:“老太太替你挑了谁?金陵齐家?”
他连这个都知道,是在老太太身边安插了人手?
他问这个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要替她挑一门合适的亲事?
姜雨棠心中涌出淡淡的酸涩,仿佛吃了梅子。
她低声道:“外祖母只是给齐家寄了信,其他都还未定。”
又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在抄手游廊说自己的亲事,实在有些胆战心惊。
微风里传来沈如诲的声音:“你嫁妆丰厚,齐家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