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翼燃正在掏手机,忽然动作一顿,意外地看他:“你家?”
“嗯,我趁着休息补了点货。”
胡翼燃心里一瞬间闪过点别的滋味,但他没让自己品:“行啊,我今天吃个现成。”
韩之随失笑,率先转身往电梯走:“那还是帮帮我吧。”
其实有预感,韩之随今天要说点什么,还是工作之外的事情。事实证明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吃完饭洗了碗,胡翼燃逗着韩之随的乌龟玩,没有要走的意思,而韩之随站到他旁边,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当胡翼燃忍不住失笑着回头看他时,韩之随也勾起嘴角。
“你在等什么?”韩之随问。
胡翼燃故作讶异:“难道不是你想说点什么吗?我会错意了?那我走了。”
不等他有所动作,韩之随拉住了他的手腕:“你没有会错意。”
胡翼燃笑了声,等他继续说。
“虽然我想我们都清楚,”韩之随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组织好语言后说,“虽然这种节奏也不错,但我还是想贪心一点,求一个双丰收。”
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胡翼燃还是想让他说得更直白,于是问:“什么双丰收?”
韩之随对上他眼里的笑意,很认真地说:“可能对你我来说,这个决定很突然,很放肆,需要很大的勇气,很全面的考虑,但我们还需要一点冲动,也就是现在。”
“嗯?”
“我们试试在一起吧,是那种认真的,遇到问题会解决,往长远走的试一试。”
“嗯?为什么?”胡翼燃还是笑着看他。
韩之随明白了,顿了顿凑近了些:“因为心动,因为喜欢。”
手腕和掌心相贴的地方开始发烫,胡翼燃长长呼了口气:“你今天跟我说这个,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不对,”胡翼燃看着他笑,“你有十成。”
韩之随脸上笑意深了点,他听胡翼燃说:“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对一个男人有感觉,但如果是你的话,也挺好的。”
韩之随握着他手腕的手用力了些:“下明确的指令吧。”
“明确的指令啊,”胡翼燃抽出手腕,去拉住他的手,掌心相贴,都是热热的,“我也心动,也喜欢你,我们试试吧。”
夏季炎热,暑期似乎格外漫长,但工作起来每一天都很快。后面的日子并不轻松,直到八月底,公司才算是正式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工作,等重新招的人到岗,一切才慢慢回到正轨。
就算互相告了白,在一起了,他们的相处似乎也没有太大变化,一如既往,只是去对方家里吃饭的时候多了些。好像那一次的突然升温后,又回到了某种温水慢炖的感觉。但他们觉得挺好,很自然,也享受这种一点点更深入了解的过程。
连续忙了几个月,胡翼燃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而韩之随不能跟他一样放松点,毕竟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虽然现在重新分了组,他不必事无巨细跟进每一个项目,但要管理的东西还是很多,何况之前王崇留下的烂摊子还得他处理。原本胡翼燃以为他会有一段难熬的适应阶段,甚至连怎么开解帮忙都想好了,然而事实上韩之随虽然忙了一点,但并没有捉襟见肘的感觉,只是稍微混乱了半个月,部门事务就一点点回到正轨。就连谢总都说,原本他都打算把挖好的人尽快从国外叫回来,现在又觉得可以不那么着急了。
可能优秀的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总是会闪闪发光的,他以前以为韩之随主要是个体能力强,管理,包括韩之随自己说的谈业务这些方面不太行,没想到事实向他证明韩之随可以做到,也在一步步做得更好。
“啧,到底是谢总青眼有加的人才啊,”骆林跟胡翼燃站在窗外,看着里头跟同事谈工作的韩之随,感慨不已,“到底是大厂出来的人,随哥真的牛逼。”
胡翼燃拍了拍他肩膀:“你也不赖了,小组长。”
“哪有,我差得远了,还得跟随哥多学学。”
“你们可都是咱们公司的中流砥柱啊。”
骆林有点受不了他这个语气,转移了话题:“几点吃饭来着?”
“六点半啊,你没看通知?”
“哦,想起来了,那我蹭蹭随哥的车。”
胡翼燃有点奇怪:“你跟他说啊,跟我说干什么?”
骆林也很奇怪:“跟你们俩谁说不都一样吗?随哥那车感觉都是你的了。”
胡翼燃语塞,竟然无法反驳,干脆不接他这句:“马上要下班了,还在这儿摸鱼,赶紧进去。”
“行行行,别扣我工资哦。”
这语气让胡翼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转身就走。
今晚是公司的聚会,谢总给大家的福利,念着大家近来都辛苦了,特地让大家放松放松,甚至连饭后的娱乐场所都订好了。这一切也都是谢总自己掏腰包,而他自己听说都不会出场,一来是忙,其次也希望大家玩得尽兴。
把打印的资料递给新来的同事时,就听小伙子嬉笑道:“老总大气啊,我跟同学说领导请吃饭自己还不出场,都羡慕我说是什么科幻片。”
胡翼燃失笑:“你们好好干,争点气,以后科幻片更多。”
话音刚落对面在跟小姑娘讲工作的蒋颖先笑了:“不是,小胡哥,你什么时候从不屑吃饼的人变成了画饼的人啊?”
“啧,给点儿面子。”
“哈哈哈哈好。”
准点打卡下班,韩之随开车,带着胡翼燃和几个开发部的同事。骆林倒是没来,他说还有点事,晚点跟其他同事打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