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含的意思是,说你蠢你还不信。
封磬信得不能再信了。
他忽地起身,一撩衣袍,跪得干脆利落。
“属下有眼无珠,不识主上。”
“还错把他人侍奉为主,请主上责罚!”
经过祝云华那一跪,李莲花没像先前那样被吓到了。
神态自若地抬抬手,“封盟主起来再说。”
封磬没起,手上还抱了个礼,十二分虔诚地开口。
“我封氏一族,找了主上百年之久。”
“如今认回主上,还请主上随我回万圣道主持大局,以复我南胤大业!”
李莲花还没来得及拒绝,祝云华也跟着跪了,称呼也换了。
“我祝氏一族,人丁虽已没落,也甘愿誓死追随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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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我南胤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都无比地坚信,如今有主上坐镇,还有业火母痋在手,何愁大业不成。
就是不带一兵一卒,大大方方走进皇宫去,也未必有人能伤他们分毫。
李莲花却不为所动。
他还想着,怎么让这两个人快点起来。
好在,再次话时,这两人没有执着于地板了。
他看看站着的二人,徐徐道。
“二位,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和乐,我无意参与,去挑起什么纷争。”
而且,一个心在桃源的人,是不适合成为君王的。
他从来都明白这一点。
新上任的承安帝,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统领这天下了。
何况,自葛丽藤事件后,横亘在大熙南胤之间的那根刺,都慢慢自上而下拔了,没必要再把它钉回去。
那样平添的,除了杀孽,还有什么呢。
他顿了下,继续道,“再者说,南胤的天下如何,大熙的天下又如何,这天下,终归是万民的天下。”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顺民者兴,逆民者亡,历史的轮回轨迹,向来如此。”
“如今大熙正值中兴,得天下万民之心。”
“就算有人入主得京城,那也是乱臣贼子,天下多少人,会群起而攻之。”
“二位,”他目光一凌,“是要推我上去,做那乱臣贼子吗?”
两人目光一对,竟寻不出辩驳的话来。
他们一心谋求复国,哪怕是择南胤明主而侍的祝云华,也从未思及过此。
只好双双道,“属下不敢。”
李莲花搓下指头,“你们是不是觉得,有业火母痋在手,就可胜券在握。”
“哪怕天下众口悠悠,也能繁衍出千万的子痋,去堵万民之口。”
“可是,拥有这样一群怒不敢言的子民,是你们想要的南胤吗?”
两人倒是未曾想过,用子痋去控制百姓。
然而若真有那一天的话,会不会那么做,就不一定了。
两人思路打开,俨然已哑。
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局面。
统筹这样的天下,跟统筹没有脑子的爬虫有何区别?
尤其是择错主的封磬,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句话。
格局,格局。
狭隘了,西贝货还是狭隘了。
他不禁记起单孤刀找他要赤毒蜂一事,就为了在比试中,赢过师弟李相夷。
他清楚,在找到单孤刀的时候就清楚,那两个人曾在街头相依为命过。
一个满心嫉妒,就为了一场比试,而不惜加害相依为命过的,同门师兄弟的人,能是什么胸怀宽广,容纳万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