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经受那千般流言,万般蜚语。
也不愿同一个错误的人,错误地过下半辈子。
那样至少,良心是安的。
言罢,她款步向外走去。
步伐坚决得,踏破了污浊泥淖上,虚伪的封印。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即将擦身而过的那一刻。
腹部剧烈一痛,整个人被无形的气劲震开。
她摔趴在地,呕出一口血来。
腹腔,有什么东西被冲散了,囫囵成一团。
肝不是肝,肺不是肺。
她只觉得,从未这样痛过。
就好似有一把回旋刃,飞地搅动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然这样的痛,也比不上眼中的刺痛。
她瞳孔里盛着一只熟稔的,腾空的手。
原来,过去那八年,只是黄粱梦一场。
梦碎了,她醒了,也要死了。
裴聿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没想伤害她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眼眸绯红,“我爱她的,我想跟她长相守一辈子的。”
“爱,”笛飞声掐着他脖子,指骨攥紧,“那你的爱真够可笑的。”
就跟角丽谯一样,口口声声说着爱。
到最后,还不是下毒的下毒,挑了他手筋脚筋,囚禁在活血的温泉池里。
不仅如此,还不择手段地牵连旁人。
那如何算作爱,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至于裴聿,或许是私欲占了上风,或许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她,又或许,两者都有。
导致后面的一系列动作,都是蓄意为之。
宋姝音断气后,他就拭去她脸上的血迹。
带到庭院的鱼缸边去,将头朝下,摆成诡异自戕的姿势。
做完这一切,就回去睡觉了。
等到天明,府上有人现,他再毫不知情地跑出去,装作痛失所爱的样子。
宋姝音之死水落石出,三人多少有些扼腕。
李莲花顿了很长时间,不轻不重地问,“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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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仰头缄默,片刻后才恻然一笑,“到如今这地步,后不后悔,还有什么意义呢。”
“总归,我也落入了你们手中,你们想必会送我去官府。”
“左右,我也算全了她最后的心愿。”
“官府自然要去。”方多病凛然道。
“在去官府前,我们倒要问问你。”
“你适才在密室中提到的花肥,可是洛阳百姓?”
裴聿点头,“是。”
“种牡丹?”
“是牡丹。”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裴府的牡丹,确实比别处生得惊艳动人。
贺夫人说,母家世代以栽种牡丹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