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碧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不是说去王家赴宴么?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呢?
而且一回来就往她们这个院子冲……文碧并不傻,瞬间便想到,这可能同她之前在外头,同那个胭脂铺的店家娘子‘闲聊天’的话有关。
想到这里,一时间也有些心慌。
李妧面色平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文碧看着她沉静的眸子,不知不觉的定下了心神——怕什么?她这事儿做的隐秘,阿妧给她乔庄打扮过,她也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徐氏等人肯定查不出来的。
再说了,就算查出来了又如何?这事儿李嫤敢做,还不敢让人说?阿妧险些被她害了去,就是拼着这条命,也要让李嫤吃个苦头!
李妧看着文碧渐渐坚定下来的面孔,毫不费力的,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被人这样珍惜保护着,只觉得心口都暖洋洋的。
外头的脚步声到了卧房门口,李妧来不及再说别的,匆匆的松开文碧的手,收敛起身上的活力,有气无力的躺倒在榻上。
这样的姿态,再配上她如今的模样,活脱脱一幅病得不轻的模样。
卧室的门亦是虚掩着的,突然被人大力的从外头推开。门板打在两边,发出‘砰砰’两声。
文碧定睛一看,只见李嫤怒气冲天的快步冲过来,忙站起身去拦,惊慌道:“女郎,您这是做什么?我们阿妧正病着呢,若是有什么事儿,等她好了再说罢?”
“你给我滚开!”
李嫤受了那样的羞辱,此时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见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过来拦她,一点儿废话也不想多说,使劲儿伸手一推,把文碧推到一旁,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却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想给文碧,直直的便朝着躺在榻上的李妧而去。
榻上的李妧早在文碧摔倒的时候,便撑起身子,‘虚弱’的叫了一声“文碧!”,而后又转头对着李嫤求饶道:“阿姐,你饶了文碧吧。我们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这样记恨我们?”
“你做了什么?你心中不清楚吗?”李嫤冲上前,一把抓住李妧的衣襟,目眦欲裂的瞪着她,咬牙道:“贱人,是你在外头胡说八道的吧?”
“阿姐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李嫤忍不住怒吼道:“你还装?”
李妧飞快的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心中便有了数。
她一改方才柔弱的模样,竟然反手拉住李嫤的衣襟,往她的方向拽,而后亲密的附在李嫤的耳旁,轻笑道:“阿姐何必动怒,那不过是阿妧给您的一点儿小小的回礼罢了。”
“你承认是你?”李嫤没有想到,她竟然承认的如此爽快,一时间还有些错愕。
“阿姐今日想必一定过得很难忘……可以说是名声大噪了吧?真不容易。说起来您还得好好的感谢我,若不是我,凭您这般平庸,这一辈子兴许都不能扬名呢。”
李妧松开她,露出一个漫不经心,又充满挑衅的笑容,轻笑道:“是我又如何?”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李妧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眼里的笑意又扩大了,同时还带着些怜悯的看着李嫤:“一个试图用那样不堪的罪名污蔑自己妹妹的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谁会信你呢?”
她说的是实话。
人的观念,最怕的就是先入为主。
污蔑妹妹的事儿在众人面前被揭穿,李嫤早就失了先机。一个早就有了污点的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不奇怪的。
李嫤还不至于太蠢,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她就是说什么,外头的人不但不会信,反而会觉得她死性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
那她以后怎么办?她的名声就这样毁了?
李嫤看着李妧,见她虽然带着病容,却依旧倾城的脸,就连那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亦是美得惊心。
一时间,嫉妒同愤恨如同浪潮一般涌上来,几乎使得她失去了理智,猝不及防的伸出手,狠狠的朝李妧的脸上扇去。
李妧早就有了堤防,见她有动作,不是躲不过。不过她心中早就有主意,因此也没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