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找到简浔的时候,他就坐在等候椅上,穿着一件蹭了好几处血的单衣,他弯着腰垂着头,头发凌乱,看不到表情,悬在膝盖上的手,灰尘和血液混在一起,脏得可怕。
他快步走过去,脱了外套给简浔披上,然后半蹲在地上,轻轻附上脏污的手背,“小简,我来了。”
空洞失魂的眼睛慢慢回神,简浔看了一眼装扮精致优雅的男人,自卑的缩回手,“嗯。”
沈谦捉住逃走的手,“不怕了,跟我去做检查。”
除了手上的血,暂时看不出来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但他精神实在不好,不去检查了好好休息怎么行!
“不,不,再等等,再等等。”
他依旧在拒绝。
对面的门在这时打开,简浔挥开钳制自己的手,两大步走了过去,抓着医生的无菌服问:“医生,怎么样?她怎么样?”
女医生拍了拍简浔的肩,“刚刚给她进行了全方面检查,她并没有受到性侵,我们在血液里检测出了乙醚和的士宁,也就是迷药和提高女性性兴奋的催情药,已经进行催吐洗胃,暂时没太大问题,先去办理住院手续,留院多观察几天。”
46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听完医生的话,简浔勉强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才像找到了主心骨,瘫软的靠在沈谦肩上。
沈谦扶住无力的人,“谢谢。他好像也受了伤,麻烦检查一下。”
简浔没说话,也没再抗拒,任由着沈谦把他扶进另一间检查室。
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如看见的那样,除了手,没别的伤口。医生拿了湿巾擦干净污渍,露出脏手的庐山真面目。
手掌的皮肤烂得不成样,有几处参差不齐的伤口卷起边,露出深红模糊,可怖到见骨的血肉。
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别说沈谦了,就连医生都难以想象,他居然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忍了这么久。
医生边用双氧水消毒,边忍不住问:“怎么受伤的?”
见他不说话,心一直悬在半空被抽打得生疼的沈谦,低声重复这个问题,“小简,手怎么受伤的?”
简浔精神一直在恍惚,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回神,淡淡的开口,“钢筋戳的,有锈,要打破伤风。”
他说得淡定,有逻辑的陈述,他似察觉不到痛,说完又闭上嘴,全程没发出一丝呜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在是不爱惜自己。沈谦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训斥他,只好忍着怒气和心疼,站起身,让他倚靠在自己腹部,静静的陪着他做完一系列检查和打针包扎。
医生走后,他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转过头,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还是不说话。
沈谦心里难受得要命,也只能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不想说就算了,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明明都是自己造成的后果,凭什么需要他来交代?他是替罪羊吗?
可是,他真的好值得依靠。
简浔不赞同的想着,又缓了一会儿,拉了拉男人的裤腿。
沈谦懂他的意思,蹲了下去。
简浔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不像之前的语无伦次,这次虽然惜字如金,但准确的说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